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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岐仁堂里“吊线风”回正记[1/2页]

岐大夫的悬壶故事 张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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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城区街角的岐仁堂,檐角挂着的铜铃总在穿堂风里叮当作响。堂前那棵百年老槐,枝桠斜斜探过青瓦屋顶,把影子投在34;岐仁堂34;三个鎏金大字上,倒像是给这方小天地笼了层温润的光晕。
     岐大夫坐在靠窗的梨木桌后,白胡子垂在藏青色对襟褂子上,手里正捻着本泛黄的《黄帝内经》。晨光透过雕花木窗,在他指间翻过的书页上淌成一条金线,恰好落在34;正气存内,邪不可干34;那行字上。药童阿明正蹲在阶前晒陈皮,忽然听见铜铃脆响,抬头见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媳妇站在门口,一手捂着脸,眉头拧成了疙瘩。
     34;是郑医生吧?34;岐大夫放下书,声音像浸过蜜的温茶,34;进来坐,看你这脸,怕是夜里着了风?34;
     来的正是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郑晓梅,她迈进门槛就直叹气:34;岐大夫您眼真毒!我昨儿值夜班,后半夜趴在桌上打了个盹,早上起来照镜子,左边脸竟像被人扯着似的——嘴歪到右边,眼睛也闭不严实,喝水都直漏。您说我这天天给人看病的,自己倒成了这模样......34;她说着掀起捂着脸的手,果然左额纹浅得快看不见了,嘴角斜斜耷拉着,连说话都带了点漏风的音。
     岐大夫示意她坐下,指尖搭在她腕脉上,另一只手轻轻按了按她的左脸颊:34;嘴里干渴不?小便颜色深不深?34;
     34;不渴,34;郑晓梅摇头,34;尿是清的,早上还闹了回肚子,饭也没胃口。34;
     岐大夫松开手,看了看她淡红的舌质和薄腻的舌苔,又望向窗外:34;这几日倒春寒,夜里风邪最盛。你这是前阵子连轴转,气儿亏了,就像墙上少了块砖,风可不就顺着缝钻进来了?《黄帝内经》说39;邪之所凑,其气必虚39;,你这身子骨,是先亏了正气呀。34;
     郑晓梅急得直搓手:34;那可咋整?我这班还得值呢......34;
     34;莫急。34;岐大夫提笔在处方笺上写着,34;给你用些黄芪,就像给墙根添土,把正气补起来;再加点防风,让风邪没处躲。《神农本草经》里说黄芪能39;主大风39;,防风也能39;主大风39;,俩药搭着,一个补一个赶,风邪自会退去。34;他写完递给阿明,34;抓三剂:生黄芪三十克,防风十五克,再配上条全蜈蚣,煎的时候蜈蚣得先用温水泡软了。34;
     阿明应着去药柜抓药,郑晓梅接过处方看了看:34;蜈蚣?那东西看着吓人......34;
     34;它能钻经络呀。34;岐大夫笑了,34;你这脸就像被风邪缠成了乱线团,蜈蚣能顺着经络把线团理开,黄芪防风才有处使劲。记住,药要温服,喝完别出门吹风,歇上三天再来。34;
     三日后一早,铜铃又响得欢实。郑晓梅迈进门时,脸上的歪斜竟全没了,她捂着嘴直乐:34;岐大夫!您这药神了!三剂下去,夜里睡觉眼睛能闭上了,今早喝粥也不漏了——我这就回单位销假去!34;
     岐大夫望着她轻快的背影,捻着胡子笑:34;还是她自己底子好,正气一足,邪自然留不住。34;
     正说着,阿明扶着个白发老太太进来。老太太拄着拐杖,左眼半睁半闭,嘴角向右撇着,涎水顺着下巴往下滴。34;岐大夫,您给看看我妈。34;陪来的中年男人红着眼圈,34;她前阵子左耳根疼,那天午睡起来就成这样了,眼睛闭不上,吃饭也嚼不利索,夜里起夜七八趟,饭也吃不下......34;
     老太太喘着气,摆着手:34;我这老骨头,怕是不中用了......34;她声音发颤,舌头像转不过弯,34;我一辈子就爱喝茶,现在倒不渴了,嘴里干得发黏,头也晕乎乎的。34;
     岐大夫扶老太太坐下,仔细看了她暗红的舌头,又摸了摸脉:34;脉弦滑里带着点紧,是气阴两虚了。34;他转向男人,34;老太太是不是常年喝浓茶?34;
     34;是呢!34;男人点头,34;天天抱着个大茶缸子,说喝着舒坦。34;
     34;茶性凉,喝多了伤阴。34;岐大夫解释道,34;《金匮要略》里说39;夫尊年人,筋骨懈堕,气阴衰,故令手足不随39;,老太太这是气不够推血,阴不够养筋,脸上的经络就像缺水的河道,干得没法走船了。34;他提笔写方,34;得给她补补气,滋滋阴,再让血活络起来。用生黄芪补气,当归和血,槐米清一清上浮的虚火,苁蓉滋肾阴,钩藤能平肝,让她头不晕。34;
     处方递过去,男人指着34;苁蓉三十克34;问:34;这药会不会太燥?34;
     34;老太太夜尿多,是肾阴亏了,34;岐大夫说,34;苁蓉是温而不燥的,《本草纲目》说它能39;养五脏,强阴39;,正好补她亏的阴,夜里起夜自然就少了。34;
     老太太连服半月,再来时已能自己拄拐进门,嘴角正了,眼睛也能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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