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第289章 陈老的“肿”脚:补出来的麻烦,泄下去的舒坦[1/2页]

岐大夫的悬壶故事 张泓光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初夏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岐仁堂,把药柜上的铜环映得发亮。药铺里弥漫着一股苍术和茯苓混合的清香,岐大夫正坐在竹椅上,给老街坊李奶奶号脉。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轮椅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声响。
     “岐大夫!岐大夫在吗?”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探进头来,额头上渗着汗,“我爸这脚肿得下不了地,您给看看吧!”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轮椅上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穿着丝绸唐装,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右脚。那只脚肿得像个发面馒头,连布鞋都穿不上,脚踝处的皮肤被撑得发亮,一按一个坑。
     “这不是陈老吗?”旁边抓药的老张头认了出来,“前阵子还在公园打太极呢,怎么弄成这样了?”
     被称为“陈老”的老爷子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虚弱:“甭提了,三个月前开始脚疼,先是脚趾头,后来整个脚都肿了。找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我气血不足,让我补补。结果越补越糟,现在疼得晚上睡不着觉,脚肿得连拖鞋都穿不上。”
     陈老名叫陈建国,是市里退休的老干部,今年六十八,平日里最爱琢磨养生,家里的补品堆得比米缸还高。他儿子小陈在一旁补充道:“先是找了张大夫,说我爸血虚,开了当归、熟地,让炖羊肉汤喝。喝了一个月,脚肿得更厉害了。又找了李大夫,说是气虚,开了人参、黄芪,结果疼得更凶,夜里疼得直哼哼。”
     岐大夫示意小陈把陈老推进里屋,让他把脚架在凳子上。只见那只脚又红又肿,脚趾缝里还渗着些黏糊糊的液体。岐大夫伸出手指,在陈老的脚踝处按了按,松开后,一个深深的凹陷半天没弹起来。
     “疼的时候是哪种疼?”岐大夫一边号脉一边问,“是针扎似的疼,还是胀得慌?”
     “说不清,”陈老皱着眉,“就觉得里面胀得厉害,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又胀又麻,还有点发烫。”
     岐大夫又摸了摸陈老的脉,沉吟道:“左手脉软乎乎的,右手脉滑得像摸到了泥鳅,这可不是虚证啊。”
     “不是虚证?”小陈愣了,“那为啥补了不管用,反而更重了?”
     岐大夫笑了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黄帝内经》,翻到其中一页:“《素问》里说,‘诸湿肿满,皆属于脾。您这脚肿,不是气血不足,是湿气太重了。就像一块海绵吸饱了水,沉甸甸的,这时候你再往上面泼水(补气血),不就更重了吗?”
     陈老皱着眉:“可我没怎么碰过凉水啊,怎么会湿气重呢?”
     “湿气不一定是外面来的,”岐大夫解释道,“您想想,您是不是爱吃甜的、黏的?是不是不爱动,整天坐着?”
     陈老儿媳妇在一旁搭话:“我爸最爱吃糯米糕,每天早上都要吃两块。还有,他退休后就不爱动,除了去公园打会儿太极,其余时间不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是躺在床上看书。”
     “这就对了,”岐大夫点点头,“糯米糕黏腻,最容易生湿。久坐不动,气血流通不畅,湿气就容易在体内堆积。您这脚肿,是湿气往下走,聚在脚脖子上了,中医叫‘湿痰流注下焦。这可不是虚,是‘实,是体内有多余的湿痰堵着了。”
     小陈不解:“那为啥之前的大夫都说是虚呢?”
     “这就是中医辨证的关键了,”岐大夫指着陈老的脚说,“您看这肿,按下去半天不起,是湿邪重的表现。脉滑是有痰的迹象,脉软是湿气困住了阳气。这时候如果用补药,就像给堵塞的管道加压力,不仅通不了,反而会让管道胀得更厉害。就像您家下水道堵了,您还一个劲儿往里面倒水,那不就溢出来了吗?”
     陈老似懂非懂:“那这湿痰是怎么跑到脚上去的?”
     “脾主运化,”岐大夫耐心解释,“脾就像家里的抽水机,负责把体内的水湿排出去。您爱吃黏腻的东西,又不爱动,脾的功能就弱了,抽水机转不动了,水湿排不出去,就会往下走,聚在脚脖子上,形成肿胀。《金匮要略》里说,‘湿家之为病,一身尽疼,发热,身色如熏黄也,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第289章 陈老的“肿”脚:补出来的麻烦,泄下去的舒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