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命阁的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卜凡的后颈就冒出了细汗。
眼前的空间比从外观看大了十倍不止，成排的檀木书架直抵穹顶，架上悬浮着无数拇指大小的水晶，每颗都流转着不同颜色的光——红的像血，蓝的似海，还有几簇金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他下意识伸手去碰最近的一颗，指尖刚触到光膜，水晶突然炸开，无数碎片钻进他眉心，刹那间他看见自己在筑基期被妖兽追得爬树的狼狈样，听见赖瑶笑他像猴儿的声音。
34;那是别人的记忆。34;清欢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卜凡猛地转头，见她不知何时已站在十米外的青铜门前，月白裙裾扫过地面时，那些碎成星尘的记忆又缓缓聚拢成水晶，34;观命阁不藏书，藏命。34;
卜凡摸着发疼的太阳穴咧嘴：34;大姐头这开场白够唬人的。34;他嘴上调笑，目光却紧盯着那扇门——门扉上刻满扭曲的符文，每个符号都在缓慢蠕动，像活物在皮肤下爬行。
清欢抬手按在门环上，青铜突然泛起血光，她的指尖渗出血珠，与门环上的纹路相融。34;进去之后，或许就不会再是你了。34;她侧过脸，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卜凡的倒影，34;后悔还来得及。34;
卜凡的喉咙动了动。
他想起赖雪发抖的手，赖瑶通红的眼眶，紫菱重新亮起的星环——她们在外面等他，等一个可能回不来的结果。
可当他低头看见心口那道还在渗金芒的伤口，又想起法宝发烫时的灼热感，像有个声音在他骨血里喊：去，必须去。
34;来都来了。34;他踢了踢脚边的青石板，故意用吊儿郎当的语气，34;难不成您还能把我变成姑娘？34;
清欢没接话，只推开门。
门内的气息涌出来时，卜凡的呼吸顿住了。
那是种熟悉的、带着点旧书纸页味的灵气，混着点焦糊的药香——和天命阁坍塌前，他抱着昏迷的无涯往外跑时，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34;是你？！34;他踉跄着冲进门，鞋跟撞在门槛上险些摔倒。
正中央的石案后，穿着青灰道袍的男人抬起头。
他的发间缠着褪色的红绳，眼角有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正是三年前在天命阁被乱流卷走的命师·无涯。
34;小友，别来无恙。34;无涯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吞，像春末的风，34;坐吧。34;他指了指石案对面的蒲团，34;清欢没吓着你？
她那副模样，连我第一次见都起鸡皮疙瘩。34;
卜凡没动。
他盯着无涯腰间的玉佩——那是天命阁主亲自赐的34;定命玉34;，三年前他亲眼看着玉佩在乱流里碎成齑粉。34;你不是无涯。34;他摸出袖中的短刃，刀尖却在离对方三寸处停住——石案上摆着半块烤焦的甜糕，和他当年在天命阁偷吃时，被无涯抓包后硬塞给他的那块，碎纹都一模一样。
34;是我。34;无涯低头掰了块甜糕，34;当年乱流把我卷进了观命阁的藏书区，这些年就靠啃观命者留下的残卷过日子。34;他把甜糕推到卜凡面前，34;尝尝？
观命阁的灵米做的，比天命阁的甜。34;
卜凡盯着甜糕，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十六岁那年，在天命阁的屋檐下，无涯也是这样掰甜糕给他，说34;修行再苦，总得给自己留口甜的34;。
34;外面的人在窃听。34;无涯突然笑了，34;紫菱的星环，赖雪的银丝，配合得倒是默契。34;
观命阁外，紫菱猛地睁开眼，星环上的银芒险些崩散。
她旁边的赖雪指尖一抖，刚编织到一半的银丝网裂开道缝。
34;被发现了？34;赖雪的声音发紧。
紫菱摇头，星环重新开始流转：34;他没敌意。34;她闭眼感受着星辰传递的信息碎片，34;在说...命运之外不是无主之地，是观命者的布局核心。34;
赖雪的银丝突然泛起柔光。
那是她与卜凡的执念丝线，此刻正微
第368章 观命阁里的旧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