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浆的热度还在往骨髓里钻，卜凡却觉得冷。
他瘫坐在半截焦黑的断柱上，右袖空荡荡地垂着，被风掀起又落下，像片无根的纸幡。
嘴角的血早凝成暗红的痂，可心口那道细痕还在发烫，像有人拿烧红的银针反复戳着血肉。
34;老卜？34;赖瑶的声音带着哭腔撞进耳朵，他抬头就见那丫头眼眶通红，发梢还沾着熔浆冷却后的碎屑，正扑过来要扶他。
可她伸到半途的手突然顿住——指尖穿过他左肩的衣料，像穿过一团雾气。
34;我操？34;赖瑶瞳孔骤缩，反手一拳砸向地面。
青石板34;咔嚓34;裂开，可她的拳头竟陷进石缝里，没激起半星碎石。
她猛地抽回手，掌心泛着不真实的青白，34;这不是幻觉吧？
刚才我还能摸到你血的温度！34;
卜凡喉结动了动，想笑却扯动嘴角的伤。
他伸手去碰赖瑶发顶——指尖触到她翘起的呆毛时，像触到一层将破未破的水膜，34;凉的。34;他低笑一声，34;比你上次偷喝我冰镇酸梅汤时的手还凉。34;
34;不是幻觉。34;赖雪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卜凡转头，就见她倚着紫菱，两人衣襟都浸着血，可赖雪指尖凝着的命律残丝正泛着浑浊的灰。
她试图将那缕残丝编成护阵，灵力却像撞在棉絮上，34;天地法则在拒绝39;修复39;。34;她攥紧残丝，指节发白，34;命终钟虽毁，可它的裁定程序早启动了。
第一响没传出去，但系统已经标记了39;重置节点39;。
我们现在处于39;命前之态39;边缘——34;她猛地抬头看向卜凡，眼底泛着锐光，34;若找不回39;存在锚点39;，三日内就会被彻底抹除。34;
紫菱突然轻咳一声。
卜凡这才注意到她怀里的星盘碎片正浮起来，银亮的星尘从纹路里渗出来，像被风卷走的雪。34;我的星感......34;她攥紧胸口的星纹玉佩，可碎片还是化作光点消散，34;仙域接引通道断了，连星轨都在模糊。34;
卜凡低头看向心口。
那枚炸裂后的核心残片嵌在皮肉间，暗红幽光忽明忽暗，像只将闭未闭的眼。
他伸手抠了抠碎片边缘，疼得倒抽冷气，34;它现在不认我当神，也不让我彻底自由——34;他扯了扯嘴角，34;像极了分手后还赖在出租屋的前任。34;
赖瑶蹲下来，攥住他完好的左手。
她掌心的温度比刚才更淡，却还是让卜凡心头一跳。34;那怎么办？34;她声音发颤，34;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变成空气吧？34;
卜凡没答话。
他从乾坤袋里翻出块泛黄的绢布，边角还沾着北域极寒之地的冰碴——那是从北域大祭司手里抢来的34;命格账本34;残页。34;存在不是神定的。34;他用拇指抹过绢布上模糊的字迹，34;是靠39;被记住39;。34;他抬头看向三人，眼里的光压过了心口的灼痛，34;我们得找人，找那些还记得我们的人。34;
于是四人分头行动。
紫菱踩着熔浆冷却的碎岩往南走。
她仰头望着星空，指尖在虚空中划动，试图捕捉仙域残留的星轨。
可划过第三道弧线时，她突然踉跄——星感像被人抽走的线，连最后一点余韵都没留下。
她攥紧空荡荡的手心，指甲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赖雪潜入南荒命库遗址。
石墙缝隙里还嵌着未完全消散的命律光纹，她抬手按在一块刻着34;命茧登记簿34;的石碑上。
灵力渗透的瞬间，石碑表面的字迹开始扭曲，像被水浸了的墨。34;赖雪，筑基期，救过南荒火灵村百口人......34;她念着自己的记录，可34;百口人34;三个字突然变成乱码，34;连命库都在抹除我们
第426章 钟停了，人还没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