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宴辞是坐在轮椅上,由路知行从机场推到小武来接两人的车上,又由路知行从地下车库一路抱进颐和原着的。
两人只与丽姐、小武简单问过几句好,同大伯母魏黎一起喝过两巡茶,说了好一阵话,又告知所有人不要将二人回北京的消息说出去后,就上楼了。
路知行心里一直惦记着薛宴辞在薛家老宅说的那番话,同他生的那场闲气。她对这场交通事故很是忌讳,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的,可她那么爱漂亮,若是没有足够的安抚,将永远都不会再那般自信了。
十九岁的薛宴辞会在事后,将路知行一双手放在她的腰间问他,我的腰够不够软;也会对着镜子问他,我的身材比例够不够好;也会问他,我的技术好不好;更会问他,路老师可喜欢这个新花样。
虽说都是些调侃的情话,但说了十多年,也不曾腻过一次。
可那天在脉络同方起居室里,薛宴辞拒绝开灯,拒绝路知行给她洗澡,更是拒绝穿他带给她的那件露背香槟粉色睡裙。
路知行一脚将卧室门关好,将薛宴辞放在起居室沙发上,就要解她的衣服。
关于薛宴辞的挣扎与不自信,最简单的解决方式,就是带着她,引导着她,让她直面恐惧。再反反复复告诉她,怎样都美,怎样都很爱她。
薛宴辞是一个需要在自己身上索取爱的姑娘,也是一个需要自己反复给与她肯定的姑娘,更是一个需要自己给与她无限爱意的姑娘。
路知行明白这些的,自薛宴辞十九岁第一次和他说完这些话,他就明白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慌乱,薛宴辞只是捧着路知行的双颊,浅浅亲吻他一下,笑着告诉他,“知行,书房右侧柜子第二层第五个抽屉里,有我写给你的情书,去看看吧。”
“我想要你读给我听。”路知行半跪坐在沙发上,双眼通红。
自从章淮津出现后,路知行就长了恋爱脑,就学会了撒娇。在薛宴辞面前,他只要掉几滴眼泪,撒个娇,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答应他的。
“好,你去拿,我读给你听。”
是一封很普通的,甚至都没有封口的信,装在一个牛皮纸信封里。一行接一行的丑字写在天津大学的草稿纸上,那是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知行,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读到这封信。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也许是下周,也许是下个月,但肯定不会到明年。
此时此刻,我无比确定,我的生命就要到尽头了。
我是爱你的,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无穷无尽。其实,我蛮讨厌自己的,欺负你,折磨你,无休止地和你吵架,撒娇,要你抱我,要你哄我。
曾经有过无数个时刻,我觉得自己疯了,可是,精神鉴定我没疯。
我多希望自己疯了,以此来抵消我对你的罪孽。
知行,我曾经一度希望你能陪我去死,就在我们谈恋爱的时候,就在我们结婚的时候,就在我们领结婚证的那一天。
我不想要孩子的,可你说你想要一个女儿,那我们就生一个女儿。
我很明白我自己,如果没有孩子,我可以自私地要求你和我去死。可是有了孩子,我就不会那么自私了,我以此说服自己,让你能够活下去。
此时,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为什么会死掉了,你也应该知道这些年,我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是什么了。
知行,对不起。
面对你,我永远有罪。
你说你永远都在一步之外,等着我随时垂青的那一刻,我就想要和你睡觉。
我时日无多,我只想疯狂地占有你。
可我又很害怕,占有你之后,我死了,你该怎样活下去?
我想要你离开我,时时刻刻都想,可你就是不走。
知行,你有获得幸福的能力,可我没有。
我极度贪婪,我妄想控制你、试图控制你,让你永远都无法离开我,永远待在我身边,被我囚禁,陪我去死。
你瞧,我是一个多坏的坏女人,从不是你口中的好姑娘。
十二岁那年冬天,从国旺胡同出来,我就知道自己会死,但不知道哪天会死,为什么会死。
但我很明确的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从那时起,我开始渴望拥有一段完整的人生。我想着,如果拥有过,死了其实也无所谓。
知行,你太好了,太完美了。满足我对完整人生的所有要求,我想要得到你的心情就如同我疯狂咬伤你肩膀那般,明知这样会伤害到你,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面对你,我是疯的。
你向我表白,向我求婚,我都没什么感觉。
我总想着,若是哪天腻了,就赶你离开,还你个安稳顺遂的人生就好。
我真正地贪恋你,是在我们睡过一晚之后。
那时候,我没法再放你离开了,我想囚禁你。
知行,我曾无数次想把自己的秘密分享给你,可是我害怕你听过之后会离开我,会离开我们的家。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我太爱你了。<
第204章 写给知行的情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