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小夭没有见到朝瑶,失魂落魄回到辰荣山。
她每日沉寂得像一尊石像,不言不语,只是沉默地坐在宫殿冰冷的玉阶上,视线凝固在遥远的玉山方向,一望便是整天。
涂山璟心急如焚,一次次托玱玹递话,想见她一面,哪怕远远一眼也好。馨悦与丰隆亲自登上辰荣山探望,却被小夭无声地拒之门外。那扇沉重的宫门,隔绝了所有关切,也锁住了她无边的绝望。
烈阳与獙君是男身,许多时候诸多不便。玱玹安排了一个侍女给小夭,贴身不离伺候小夭。
苗圃轻手轻脚地收拾着食案,案上半个时辰前端来的饭菜依旧纹丝未动,早已失了热气。“殿下,您多少……吃点吧。”苗圃的声音透着小心翼翼的恳求,眼神里满是忧虑。
“嗯。”小夭艰难地牵动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顺从地端起碗筷,麻木地将食物送入口中,食不甘味,眼角默默沁出眼泪。
饭菜在她口中没有任何味道,忽然想起瑶儿每次吃东西都感受不到滋味。
游历时,瑶儿欢欣鼓舞地把烤好的兽肉放入嘴中,眼里期待的光彩渐渐暗淡。
瑶儿,没盐没味的饭菜真的只有饭菜味。
好似大家的生活都在继续,只有她的瑶儿不见了。
瑶儿,你出事的消息传遍大荒,防风意映有些不安,阿獙去找了她一次,你的生意依然财源滚滚。
听说狗友每次去昙夜阁都要感叹,爷们遭遇飞来横祸,爷们的姑娘们可不能再受委屈了。
箫关和琊城,父王与外祖父都派了心腹帮你盯着,不让你的努力化为乌有。
是她,是她不够强,她以为不会有人敢面对两大帝王的愤怒。她做回王姬,以为她能挡在瑶儿身前,可还是她挡在自己面前。
烈阳此时见小夭眼泪混着饭吞咽,走到她面前,“小夭,何时开始修炼?”
小夭端着碗,直视烈阳犀利的眼神,声音异常冷静,却带着冰棱般的寒意,“烈阳,瑶儿呢?”
他们都瞒着自己,没有一个人说实话。
“瑶儿在玉山,你的灵脉恢复了。”烈阳毫不避讳地迎视她的目光。
獙君和玱玹闻声快步走来,看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对峙。玱玹将殿内的人全部遣退,獙君设下禁术,快步走到小夭身边坐下,试图用平缓的语气安抚:“小夭……瑶儿她……没事的。”
“砰!”
小夭把碗重重放到食案上,凄厉地质问他们,“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说实话!我只想知道真相!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我到底是谁的女儿?”声音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变形。“瑶儿到底怎么了!”
“小夭!”
小夭突如其来的爆发让烈阳瞳孔猛缩。他观察了她整整一个月,积压的怒火和心痛如同火山般喷涌而出!他一步踏前,灵力气息瞬间鼓荡起衣袍,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你情愿相信外人的话,也不愿意信我们的话?!今日他们能因为捕风捉影就要置你于死地!明日呢?!后日呢?!看看你现在的处境!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毫无自保之力!若还有人欲对你不利,你还准备等到第几个瑶儿救你?”
小夭不想再骗自己,娘与赤宸的每次见面,她都记得。什么人敢把驻颜花封印在她体内,而且父王他们完全不吃惊,那人只能是娘。为何她小时候长得像父王,恢复真容却不像父王,从她出生那刻就是谎言!一切全都是谎言!
玱玹脸色剧变,急忙上前试图抱住情绪失控的小夭:“烈阳!你冷静点!给小夭一点时间……”他心疼地看着怀里颤抖不止的小夭。
“时间?杀她的人给她时间了吗?他们给瑶儿时间了吗?”烈阳疾言厉色:“她在这个位置,帮着你争权夺位,却居常之安,随波逐流。”
“他们杀我……”小夭的声音陡然变得诡异而平静,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笑意,身体却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是不是因为……我是个孽种?”
她想要放声尖叫,想把这堵在心口的剧痛吼出来,却发现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嘶哑的气声。
失去朝瑶的巨大空洞和对身世真相的恐惧,让她整个人濒临崩溃的边缘。
獙君看着小夭眼中越来越浓的绝望和偏执,眼中的忧色深重得化不开。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压抑的空气。
“小夭。”他凝视着她,目光深邃,“你很恨你的母亲,对吗?”
“我不该恨吗?!”小夭猛地挣脱玱玹的怀抱,像被烫到一样,手指颤抖地指向眼前的三个男人,眼中是滔天的恨意,那恨意不仅针对赤宸带来的耻辱,更针对那个在她心中抛下她们的、名为母亲的身影。
“是他们的流言!害我被那只九尾狐妖抓住,受尽非人的折磨!如今……如今又是这该死的流言,害得瑶儿生死不明,不知所踪!”她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尖锐刺耳,她恨赤宸带给娘和她们的耻辱,恨她抛下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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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烈阳胸腔剧烈起伏,他猛地一挥手,狂暴的灵力直接将沉重的食案掀飞出去,狠狠撞在柱子上,碎裂一地!
“瑶儿从来没恨过!”他怒吼着,声音震得殿宇嗡嗡作响,“你以为你很苦吗?谁不苦?你的母亲承受了多少?你不信赤宸便罢了,你连你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信?”
小夭的愤怒被彻底点燃,她毫不示弱地嘶吼回去,泪水混合着屈辱冲刷而下,“她说会来接我!可她最后呢?她战死了!她成了万民敬仰、歌功颂德的王姬大将军!多么光辉伟大!可我们呢?我们成了被人唾骂、躲躲藏藏的‘孽种!”
她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刺耳的诅咒般的词,仿佛要在自虐中获得某种宣泄。
烈阳额角青筋暴跳,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颤抖,“孽种!孽种!你喊自己是孽种,那你母亲是什么?”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尤其是小夭本人这样指责阿珩。
“烈阳,你不要再说了!”玱玹急忙再次抱住小夭,安抚她的情绪。
烈阳拉开玱玹,用灵力将他禁锢。凌厉地看着小夭,他今日必须把这深陷泥潭、自怨自艾的小夭骂醒。
“瑶儿怀疑却会去证实。你呢?你这几百年在做什么?你厌烦玉山的枯燥束缚,一意孤行跑下山!你以为你能活下来靠的是什么?!靠的不是你那‘可恨的母亲留给你的、让你赖以生
第217章 小夭的执念[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