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襄王三年的雪来得格外早，我握着赵姬的金错刀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34;蕲年宫梅开，望相邦一赏。34;
可我知道，她从不赏梅，她是要我去看一场即将上演的戏。
辎车驶入雍城时，暮色正浓。宫门缓缓打开，像具棺材掀开盖子。
赵姬穿着我送她的茜素罗寝衣，站在廊下，发间金步摇少了两颗珍珠，露出苍白的鬓角。
她比三个月前瘦了一圈，衣领里露出的锁骨，像冬天的树枝。
赵姬掀起寝衣袖口，露出腕间的勒痕时，我注意到那痕迹呈螺旋状，显然是被琴弦所勒。
34;这是第几次了？34;我伸手想碰，却被她避开。
34;第三次。34;她望着窗外的蕲年宫，那里传来嫪毐的笑声，34;第一次是他喝醉了，说39;你和吕不韦到底什么关系39;；第二次是他看见我在抄《商君书》；这次......34;
她忽然扯过案头的《凤求凰》手稿，34;是他发现了这个。34;
我盯着那泛黄的绢布，想起当年她在雅阁里说34;等天下太平，我们就去蜀地开个琴馆34;。
如今太平未至，琴馆成灰，只剩手稿上的34;狂34;字被洇成血团。
34;不韦，34;她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掐进旧疤，34;你说我杀了他，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疼了？34;
我望着她眼底的血丝，想起邯郸寒窑里异人的模样——他们都曾是眼里有光的人，如今却困在权力的牢笼里，互相撕咬。
34;杀了他，你就成了第二个华阳夫人。34;我抽出腰间的佩剑，递给她，34;不杀他，你就还是那个在雪地里弹《梅花三弄》的赵姬。34;
她盯着剑鞘上的饕餮纹，忽然笑了：34;你总说选择，可我哪有选择？34;
她松开手，勒痕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粉红，34;昨天他说，等政儿即位，就封我为39;帝太后39;，让我垂帘听政。34;
34;然后呢？34;我明知故问。
34;然后？34;她拨弄着发间的金步摇，34;然后他要杀了你，杀了子楚，杀了所有知道他身世的人。34;
她忽然凑近我，34;不韦，你说我该帮他，还是帮你？34;
我望着她眉间的朱砂痣，
第10章 雍城变?毒祸始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