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第2章 军营弦音[1/2页]

浮生重启录 信手闲书聊东西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靶场的硝烟裹着雪灌进领口,德米特里把步枪靠在炮管上,哈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细霜。
     裤袋里的黄铜哨子硌得胯骨生疼,这哨子他吹了十三年,从妹妹索尼娅第一次把小提琴夹在下巴底下那天起,每个音符都系着她的笑声。
     “哥!”红裙扫过门槛积雪的脆响比琴声还急,索尼娅举着泛黄的谱子扑来,琴弓缠着他的军袜改的布条,边缘磨得毛茸茸的。
     “爸爸的《伏尔加河船夫曲》!在衣柜衬里找到的!”
     谱子边缘的指痕是父亲用刺刀刻的,深浅不一的沟壑里还嵌着点暗红色的锈。
     1999 年车臣的雪夜,父亲抱着这把琴没的,琴身裂口里嵌着半片弹壳,像颗没拔出来的牙,碰一下就疼。
     德米特里摸着妹妹耳后的疤痕——去年炮弹碎片擦过时,她正拉着《喀秋莎》躲防空洞,血珠滴在琴箱上,晕成朵小小的红梅。
     “琴马歪了。”他捏起小锤,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
     索尼娅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指腹的薄茧蹭过他的皮肤:“指挥官说你们要去顿巴斯?”
     锤声悬在半空。
     他吹了声长哨,哨音撞在铁皮屋顶上,碎成雪花落进妹妹发间。
     “只是换防。”他撒谎时盯着琴盒里的松香,那是母亲临终前熬的,深褐色的块状物里掺着伏尔加河的沙,闻起来有阳光晒过的味道。
     “换防?”索尼娅突然提高声音,琴弓在琴弦上划出刺耳的音,“爸爸和安德烈叔叔当年也说‘换防,结果在车臣的雪地里埋了七天!他们明明是乌克兰人和俄罗斯人,却能分半块面包、共一条毛毯——现在呢?我们要去打和安德烈叔叔一样的人?”
     德米特里的喉结滚了滚。
     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子弹分敌我,琴声不分。” 可现在军营里的标语写着“清除乌克兰民族主义者”,那些字像冰锥,扎得他指尖发麻。
     他突然想起安德烈的儿子,去年在莫斯科音乐学院比赛时,还和索尼娅合奏过《黑眼睛》。
     索尼娅突然拉起《喀秋莎》,琴弦震得窗台上的冰花簌簌掉。
     “爸爸说这曲子能让敌人想起红菜汤的香味。”她的弓法生涩,却把每个音符都拉得滚烫,像要在冰天雪地里烧出个洞。
     德米特里望着妹妹泛红的耳尖,突然说:“安德烈的儿子寄了信,说顿巴斯的孩子还在学拉琴,只是琴盒里开始藏子弹了。”
     深夜集合号撕裂冻土时,他正给小提琴换弦。
     索尼娅的枕头下多了块巧克力,锡纸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他的哨子被攥出深深的红痕。
     列车碾过铁轨的声响里,他望着掠过的白桦林吹起《黑眼睛》,乌克兰民谣在寒风里打着旋,像句没说完的再见——他不知道,这旋律会在顿巴斯的雪地里,遇见另一把琴。
     列车碾过铁轨的震颤顺着靴底爬上来时,德米特里正把换好的琴弦拧紧。
     小提琴

第2章 军营弦音[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