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没胃口,快点回去吧。”
谢清时把脸更深地埋进衣领,卫衣布料吸走眼角溢出的湿意。
他盯着雨刷器上黏着的梧桐絮,看它随机械摆动裂成两半,像被撕开的旧创可贴。
裴砚南的手悬在暖风出风口,犹豫片刻还是调高两度。
热流裹着橙子气味扑向副驾:“上周你说想吃淮海路那家舒芙蕾,现在应该还营......”
路口绿灯亮起的瞬间,后方车辆鸣笛催促。
谢清时突然蜷起膝盖抵住心口,安全带勒出尖锐的警报声。
裴砚南急踩刹车,瞥见那人通红的眼眶。
“前面立交桥。”
谢清时哑着嗓子开口,喉结在阴影里剧烈滑动。
“能绕远点吗?”
他低声恳求,车载香薰滴落的橙花精油卡在玻璃管里,发出断续的滴答声,像是老式挂钟在倒计时。
“怎么了吗?”
裴砚南急转驶入辅路,轮胎碾过积水溅起银亮水花。
霓虹灯招牌的光晕在车窗上拖出五颜六色的尾巴,谢清时的额头撞上窗玻璃,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盯着便利店橱窗里晃动的身影——穿白衣服的男孩正在挑关东煮,萝卜块滚进热汤溅起雾气。
“没什么,不喜欢这座桥而已。”
看着这么温馨的画面,副驾驶的人突然笑了笑,他抓起储物格里融化的薄荷糖,糖纸撕拉的脆响里混着沙哑的气音。
“这糖放化了还挺黏牙......”
便利店的暖黄光线穿过夜色,在车窗上投出菱形的光斑。
谢清时恍惚看见三年前的自己跪在桥面结冰的雪壳上,秦予安的血顺着羽绒服袖管一滴一滴滴落,在雪地上开出暗红色的冰花。
等到救护车刺眼的顶灯穿透暴雪,他正用冻僵的手指死死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秦予安的睫毛凝着白霜,好不容易意识回笼,嘴里却还在说着“松手吧”。
雨刷器突然加速摆动,刮走幻觉里漫天的大雪。
谢清时把薄荷糖嚼得粉碎,甜味混着血腥气漫上喉头。
后视镜里,立交桥的轮廓正被车流吞没。
“你还好吧?阿时。”
余光瞥见谢清时在发抖,裴砚南搭在方向盘上的指节发白,喉咙里滚了几滚才开口。
车载香薰的橙花味突然变得刺鼻,他伸手关掉开关时腕骨撞上储物格,震得薄荷糖纸簌簌响。
“要听实话吗?不好,我很不好。”
谢清时猛地扯开安全带扣,金属碰撞声惊得裴砚南肩膀一颤。
他胡乱去抓储物格里的矿泉水,手抖得拧不开瓶盖,塑料瓶被捏得咔咔响。
“这破糖……这破桥……”
尾音突然哽在喉咙里,变成一声漏气的抱怨。
裴砚南急打方向靠边停车,轮胎蹭着马路牙子发出刺耳摩擦声。
他摸到谢清时膝盖上掉落的薄荷糖纸,糖浆早把锡纸和裤料黏在一起,撕开时带起几根纤维,像从伤口揭下结痂的纱布。
“我去给你买包糖。”
慌乱时差点咬到舌头,手已经按在车门把上。
但后视镜里谢清时突然仰头抵住头枕,语气难过得发飘。
“你就当没看见……”
眼泪却先一步砸在安全带的金属扣上,溅开细小的水
第183章 别用那种看易碎品的眼神看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