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隆坡的雨季来得突然。王昆鹏站在吴氏集团顶楼的落地窗前，望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三个月来，他跟着吴鸿光出席各种学术论坛、慈善晚宴，甚至参与了联合国粮农组织的援非项目。
望着瓢泼大雨中模糊的城市轮廓，手里捏着一份刚刚送到的季度财报。
34;看完了？34;吴鸿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天罕见地穿了件黑色立领中山装，袖口的翡翠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34;嗯。34;王昆鹏转过身，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困惑，34;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突然关闭缅甸的橡胶园？明明去年盈利增长35%。34;
吴鸿光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34;小明，你觉得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34;
34;利润？34;
34;是全身而退。34;吴鸿光晃着酒杯，34;橡胶园牵扯太多地方武装，该割舍时就割舍。34;
王昆鹏低头翻动报表，心跳加速——这已经是三个月来吴鸿光主动剥离的第七项灰色产业。
再让他这么洗白下去，都不用抓了，抓不到了。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杨学成带着一身雨水和雪茄味闯了进来：34;吴鸿光！你他妈是不是疯了？34;
吴鸿光皱眉：34;敲门都不会了？34;
34;少来这套！34;杨学成把一叠文件摔在桌上，34;说好的那批麦种呢？老子船都租好了！34;
王昆鹏识趣地起身：34;我先出去......34;
34;都是自己人，没事，坐下。34;吴鸿光按住他的肩膀，转向杨学成，34;那批货有检疫问题，我让停了。34;
34;放屁！34;杨学成将茶杯摔得粉碎，34;不就是运种子夹带点39;小玩具39;吗？咱们干了多少年了！你现在说有问题？34;
王昆鹏瞳孔微缩——34;小玩具34;是他们对走私枪支的暗语。
34;注意措辞。34;吴鸿光优雅地避开飞溅的瓷片，34;小明还在呢。34;
杨学成这才注意到门口的王昆鹏，冷笑一声：34;哦，你的小宝贝。怎么，现在谈生意也要带家教了？34;
34;杨叔。34;王昆鹏乖巧地递上毛巾，34;您消消气。34;
34;少来这套！34;杨学成甩开毛巾，34;鸿光，缅甸订的那批货已经到公海了，你现在说要退出？34;
吴鸿光突然笑了：34;老杨，你肝火太旺了。34;
34;少岔开话题！34;杨学成指着王昆鹏，34;是不是因为这小白脸？你他妈真要金盆洗手？34;
吴鸿光示意王昆鹏关门，然后缓缓坐下：34;老杨，时代变了。国际刑警盯上了种子黑市，这时候——34;
34;放屁！34;杨学成拍出一张清单，34;三百吨优质麦种，附带五十箱AK47，买家是阿非利加。定金都收了，你现在装圣人？34;
王昆鹏的心脏狂跳——这正是他等待已久的证据！
34;小明。34;吴鸿光突然转头，34;去我办公室，右边抽屉有个蓝色文件夹，拿来。34;
支走王昆鹏后，会议室里的争吵声隐约传来：
34;......非要当着他面说这些？34;
34;怎么，怕你的小情儿知道你是个军火贩子？34;
34;杨学成！你.....最后一次......涉及的人太多......别让小明知道......34;
王昆鹏在拐角处停下，迅速用微型相机拍下了清单。
————
深夜，吴鸿光的书房里飘着龙井的清香。王昆鹏拘谨地坐在对面，看着吴鸿光略带无奈的说：34;过几天和我出去一趟，金沙号游轮。34;吴鸿光语气平淡，34;杨叔叔要教你些39;生意经39;。34;
王昆鹏心跳漏了一拍：34;什么生意？34;
34;见不得光的。34;吴鸿光直视他的眼睛，34;怕吗？34;
34;我......34;王昆鹏喉结滚动，34;我以为我们是正规企业。34;
王昆鹏捧着杯子，指尖发白：34;为什么要做这个？您明明可以......34;
34;可以只当个慈善科学家？34;吴鸿光轻笑，34;没有这些灰色收入，哪来的钱建实验室？34;
吴鸿光示意王昆鹏将茶杯递过来，给他续上茶水。
34;企业就像大树。34;吴鸿光轻抚茶杯，34;阳光下是枝叶，黑暗中还有根系。34;他忽然问，34;知道为什么选你当继承人吗？34;
王昆鹏摇头。
34;因为你像慕云。34;吴鸿光的目光穿透雨夜，34;但他太理想主义，最终害了自己。34;
书桌上的老式座钟敲响十二下。吴鸿光起身，从保险柜取出一把镀金左轮：34;以后出门带上这个，保护好自己。34;
回到卧室，王昆鹏立刻从衬衫第三颗纽扣里取出微型发报机。三长两短的信号发出后，他用密码本编译着最新情报：
34;28号晚上金沙号，疑似种子与军火交易。请求国际刑警配合收网。34;
发报机突然发热报警——有人干扰信号！王昆鹏迅速拆解设备藏入排水管，刚躺下就听见敲门声。
34;小明？34;吴鸿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34;睡了吗？34;
王昆鹏屏住呼吸：34;刚躺下......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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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吴鸿光端着杯热牛奶，目光扫过凌乱的床铺：34;喝点牛奶助眠。34;
他的视线在书桌停留片刻——那里有滴未干的水渍，是发报机冷凝的水汽。
凌晨三点，王昆鹏在卧室里用特制发报机发出密电。
34;明晚交易，改为货船39;海鸥号39;，坐标3°039;N 101°2439;E。请求收网。34;
躺在床上，想起吴鸿光这三个月来的悉心栽培——带他拜访各国农学家，手把手教他看财报。
桌上的相框里，是上周拍摄的合影。吴鸿光搭着他的肩，两人站在实验室门口，笑得像对真正的师徒，也像一位慈父。
王昆鹏突然将相框扣在桌面上。
—————
次日下午，吴鸿光的秘书陈志明匆匆走进私人码头旁的仓库。
34;老板，查清楚了。34;他递过一份档案，34;王小明是慕云先生的孩子，资料在这里。34;
吴鸿光正在检查一箱美钞，闻言头也不抬：34;我知道。34;
34;那您还......34;
34;志明啊。34;吴鸿光突然笑了，34;你觉得慕云会希望他儿子成为什么样
第49章 暗夜交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