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麻麻亮，生产队的钟就34;当当当34;敲得震天响。
李老汉裹着老羊皮袄，肩扛铁锹站在碾盘上，嗓子比钟声还亮：34;后生们都听好！今天咱们兵分两路。34;
34;一路跟着额下田掏鼠窝！34;他铁锹往东一指，二十几个壮劳力立即举起锄头镢头，寒光闪闪像片小树林。李老汉最是来劲，把裤腰带往上一提，露出两排黄板牙：34;额打头阵！非把这帮地底下的强盗连窝端喽！34;
34;一路跟方专家做药箭！34;烟杆又往西边灶房方向一点，十几个婆姨女子早围在碾棚边，赵寡妇正把成捆的细竹竿往磨石上34;噌噌34;地磨尖。
有两家的儿媳妇蹲在地上烧火，大铁锅里熬着的狼毒草汁34;咕嘟咕嘟34;直冒泡，呛人的白烟熏得小媳妇直揉眼睛。
马书记站在碾盘上看得真切，突然34;嘿34;地一笑。
东边麦田里，李老汉带人顺着鼠道挖战壕。
34;停！34;老汉突然趴在地上，耳朵贴着一处新鲜土堆，34;咯吱咯吱声就在这搭下面！34;
几个后生抡起镢头就刨，黄土飞扬中突然露出个碗口大的黑洞。34;哗啦34;一锹下去，竟刨出个足球大的土室，里头挤着五只粉嘟嘟的鼠崽，正抱着菜苗苗根大嚼。
34;端了它老窝！34;众人欢呼着往深处挖，却见主洞道突然拐了个急弯，竟往田埂另一头钻去。
34;狗日的成精了！34;李老汉气得直跺脚，34;快追！别让母哈哈跑了！34;
几个年轻后生立刻红了眼，镢头抡得虎虎生风。
二十几条汉子顿时兵分两路。年轻力壮的抄近路往田埂那头包抄，几个老把式顺着洞道穷追不舍。赵家大小子跑得太急，被垄沟绊了个跟头，爬起来时满嘴都是泥，呸呸吐着唾沫还在喊：34;别让那祸害钻过水渠！34;
李老汉边跑边脱了老棉袄，露出精瘦的膀子。他烟杆往洞道上方一插，每隔五步就留个标记。追到田埂边时，洞道突然分出三条岔路，一条往灌溉渠，一条往麦垛堆，最险的竟直通生产队的粮仓地基！
34;日它先人！34;李老汉急得眼睛充血，烟杆在地上敲得火星四溅，34;这畜生认路比民兵还熟！34;突然听见粮仓后头传来34;吱吱34;惨叫，跑过去一看，那母哈哈正被铁锹逼在墙角，肥硕的身子拼命往砖缝里钻，门牙磕得砖屑簌簌直掉......
西边碾棚里，蒸腾的热气裹着刺鼻的药味直往人鼻子里钻。方稷挽着袖子，手里的木棍在铁锅里不停搅动，锅底柴火34;噼啪34;爆出几点火星。
34;狼毒汁三份，辣椒粉两份，再兑一份蒜汁。34;小林捏着鼻子记录，突然抬头，34;方老师，少了砒霜真能管用？34;
方稷抹了把额头的汗，眼镜片上顿时蒙了层白雾：34;要的就是这个味儿。鼢鼠鼻子灵得很，闻着比死还难受。34;他拎起一根浸透药汁的竹箭，黄绿色的汁液顺着箭尖往下滴，34;等它们被熏出来，自然往没味道的地方逃。34;
正说着，田埂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李老汉带着人风风火火冲过来，浑身是土，活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他铁锹上挑着只肥硕的母哈哈，那畜生尾巴还滴着血，门牙狰狞地呲在外面。
34;日它先人！34;老汉把死鼠往地上一摔，溅起一蓬黄土，34;这狗日的在洞道里挖了岔路！刚逮着它，一窝崽子全从后门溜了！34;
方稷蹲下身，用树枝拨了拨鼠尸。
那对前爪果然不同寻常，指甲厚实锋利，像是专门为挖洞而生的铁铲。他忽然笑了：34;李叔，咱们跟它玩个大的。34;
他抓起几根药箭，在沙盘上排兵布阵：34;东边田挖深沟，做成拦截网；西边田插满药箭，布下天罗地网。34;手指在沙盘上一划，34;咱们把哈哈往中间赶！34;
34;最后用烟熏它个屁滚尿流！34;李老汉一拍大腿，震得腰间烟袋锅34;哗啦34;响，34;灶房里还有半筐辣椒面，掺上硫磺，够这帮畜生喝一壶！34;
老汉转头就吼：34;二娃！去把风箱扛来！三妮儿！把你家晒的艾草都抱来！34;
方稷看着突然忙碌起来的人群，嘴角微微扬起。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倒映着碾棚外金黄的麦浪。
任你地底千条路，到底斗不过咱们人民的一张网。
日头西斜时，整个生产队已经严阵以待。金红色的阳光洒在麦田上，给每一株麦穗都镀上了火红的边。方稷站在田埂高处，看着下面忙碌的人群，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非洲草原上布置围猎的场景。
34;方专家，都准备妥当了！34;李老汉扛着铁锹跑来，黝黑的脸上满是汗渍，却掩不住兴奋的神色。他身后，二十几个壮劳力已经在麦田里挖出了纵横交错的浅沟，像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34;药箭都插好了？34;方稷问道。
34;插好了插好了！34;赵寡妇带着一群妇女从另一边走来，她们手里还拿着剩下的竹箭，34;按你说的，每隔三步一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布上了。34;
小林正蹲在地上调试那个特制的34;烟雾发生器34;，其实就是个改造过的铁皮桶。他把辣椒面和硫磺按比例混合，又加了些晒
第120章 战哈哈[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