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的清晨,共生台的露水还凝在星火树的叶片上,林晚棠已坐在石凳上翻看那本泛黄的《守脉手札》。手札是林惊鸿亲笔所书,最末页的空白处,用朱砂画着株简单的守脉树苗,根须只有寥寥数笔,却像在纸上扎了深根。晨光透过叶隙落在画上,让那抹朱砂泛起暖意,竟与眼前纪年树新生的根须隐隐重合。
“奶奶,这画在动呢!”林念举着放大镜凑过来,镜片下的朱砂根须仿佛在缓缓延伸,与手札边缘林晚棠补画的年轮交织,“先生说这是‘初心纹,只有守住最初的心意,老画才会和新树呼应。”小丫头的守脉镯上,新刻的“初心”二字沾着露水,在阳光下闪着清润的光。
谢云舟背着竹篓从守脉树林深处走来,篓里装着今年第一批成熟的青果,果柄处都系着红绳——那是林惊鸿时代流传的标记,意为“不忘本根”。“阿石从漠北带来的‘初心草,”他从篓底翻出把细叶植物,草茎上的白色绒毛会随地脉灵力颤动,接触到青果时便泛起银光,“孩子们说这草能测出果子里的‘本真气,气足的果子种下去,苗儿永远不会长歪。”
传讯木鸢群在树间盘旋,翅膀上拓印着手札里的树苗图案,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新制的“初心鸢”腹舱里装着微型拓印器,能将七大门派守脉树的原生纹路拓下来,传回惊鸿阁比对。“西域的守脉林有惊喜,”萧逸尘展开一张拓片,上面的纹路竟与手札里的树苗完全吻合,“阿悔说他们在焚林旧址发现了棵老根发的新芽,纹路里还带着当年林惊鸿种下的印记。”
江湖街的“初心市集”上,百姓们摆开了自家的“传家物”。张婶的蒸笼里摆着“本味糕”,只用最原始的米粉和青果泥,不加任何香料,“我婆婆说守脉人吃的东西,得像地脉石一样实在,甜就甜,涩就涩,藏不住假。”她给孩子们分糕时,竹筷上还留着去年刻的“真”字,是她给每个新蒸笼做的记号。
卖糖画的老人支起了“本真糖”的铜锅,糖浆里只掺了青果汁,在青石板上浇出最朴素的守脉树,没有任何装饰,却比往年的复杂图案更受欢迎。“孩子们,这糖得慢慢舔,”老人用小铲敲了敲糖画,“先尝到青果的涩,才懂后来的甜,就像守脉的日子,从来没什么花哨。”
林晚棠走到阿悔的摊位前,他正用当年焚林留下的焦木,雕刻“悔悟牌”。牌上不刻花纹,只在正面写“过”,背面写“改”,用的是最原始的阴刻手法,边缘故意留着粗糙的木茬。“我爹烧的树,总得有人用剩下的木头做点什么,”阿悔用砂纸打磨着木牌,声音里没有刻意的沉重,“这木茬磨不掉,就像过错忘不了,但能让后来人摸着扎手,就不会再犯。”
镜灵学堂的孩子们在做“初心手账”。他们不用精致的纸,只捡守脉树的落叶当页,用炭笔写下自己守护地脉的“第一个念头”:“想让树长高”“想和西域的孩子一起种树”“想知道林惊鸿奶奶当年怎么挖坑”。“先生说这手账要埋在星火树下,”一个男孩举着自己的叶页,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坑,“等我们忘了为什么种树,就挖出来看看。”
三日后,七大门派的“初心祭”在共生台举行。石案上摆着各派的“本真信物”:青阳门的旧剑穗,磨损得只剩半截,却还系着当年开派祖师的守脉咒;蓬莱的贝壳,里面藏着第一代使者记录的原始潮汐表,字迹已模糊;佛窟的木鱼,敲柄处被无数只手磨得发亮,声纹与百年前的记录完全一致。
“该启封‘初心坛了。”林晚棠走到台中央的陶坛前,这是她三十年前埋下的,里面装着自己初握惊鸿剑时的誓言、
第343章 初心映照处的江湖本真与传承的纯粹底色[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