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宏突然摸出个布偶：34;这是我让绣娘按文叔样子做的，回头给阴小姐...34;布偶歪嘴斜眼，逗得刘稷笑倒在席上打滚。
欢笑声中，刘演望向窗外。暮色中一只孤雁掠过屋檐，发出凄清的鸣叫。他摩挲着酒杯边缘，想起昨日收到的密报——朱鲔的人在昆阳军中频频出现。文叔此刻，可还安好？
34;大哥？34;刘稷醉醺醺地凑过来，34;你怎么...34;
34;没事。34;刘演一饮而尽，酒液顺着胡须滴落。他咧嘴笑着，眼底却映着跳动的烛火，像两簇幽暗的烽烟。
于是，第二天朝堂上，一道圣旨震惊全场。
3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湖阳守将刘稷，忠勇可嘉，特封39;抗威将军39;，钦此！34;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34;抗威将军？这什么官职？以前没听说过啊？34;
刘演站在殿中，眉头微皱，心里咯噔一下：34;抗威？抗拒龙威？这是在点刘稷啊！34;
金銮殿上，鎏金龙纹的藻井投下森冷的阴影。刘稷铜铃般的眼珠死死盯着地上的圣旨，突然抬脚狠狠踩了上去，在34;抗威将军34;四个烫金大字上留下一个沾满泥泞的脚印。
34;刘稷！34;刘演的暴喝在殿内炸响，他右手青筋暴起，死死攥住剑柄。余光却瞥见殿角阴影里，朱鲔正对禁军统领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刘玄的龙袍在御座上簌簌发抖，冠冕上的十二旒玉串叮当作响。他忽然神经质地笑起来：34;好个忠勇的刘将军啊。34;手指划过龙椅扶手上新刻的刀痕——那是三日前有人行刺留下的。34;朕记得，当年在舂陵...34;
34;陛下何必提当年！34;刘稷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狰狞的箭伤，34;这箭是为谁挡的？您如今穿着龙袍，倒忘了当初钻裤裆逃命的怂样！34;
满朝哗然。老臣邓晨手中的笏板34;啪嗒34;落地，在死寂的大殿上格外刺耳。刘演瞳孔骤缩——那是昆阳之战时，刘玄被王莽大军吓得钻辎重车底逃命的旧事。
朱鲔突然阴恻恻道：34;大司徒，令弟在昆阳...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34;他故意拖长的尾调，像毒蛇吐信。
刘演的剑穗无风自动。他想起半月前刘秀密信中那句34;朱鲔遣人窥我军中34;，此刻殿外隐约传来的甲胄碰撞声，让他后颈寒毛倒竖。
刘演已经感受到了杀机，他心想，想我第一个举起恢复汉室大旗的英雄人物，非但没能成为天下共主，反倒被这帮宵小陷害，要想成大事，刘玄应该顾及影响，应该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吧？
刘演的指节在剑柄上绷出森白，殿角的铜漏滴答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他看见刘稷战袍下摆还沾着湖阳的泥土——那是他们一起光复的第三座城池时，这个莽汉跪在城墙上嚎啕大哭溅上的。
34;大司徒！34;朱鲔的嗓音像钝刀刮骨，34;陛下等您教弟弟规矩呢。34;
第916章 大哥之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