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身34;醉仙酿34;三个篆字在闪电中泛着冷光，34;记得告诉邓晨，朕祝他...34;手指抚过壶嘴，34;长命百岁。
韩清莲太熟悉这种暗示了。
暴雨渐歇时，她抱着酒壶跌跌撞撞回到偏殿。贴身婢女刚要上前，就被她厉声喝退。直到确认四下无人，韩清莲才颤抖着拧开壶盖——果然，夹层里藏着熟悉的青色粉末。
34;娘娘！34;突然出现的婢女惊得她失手摔了壶盖。小宫女怯生生捧着一卷竹简，34;宛城令堂送来的...说是您要的鲁阳风俗志...34;
韩清莲一把抓过竹简。展开后，夹在其中的泛黄竹简散落在地。熟悉的字迹让她瞬间泪如雨下——是出嫁后再未联系的母亲笔迹。
34;莲儿见字如晤：闻汝将归，母日夜悬心。当年逼汝远嫁，实为保全韩氏名望。”
竹简在手中簌簌作响。原来当年王莽心腹看中韩氏女，族长叔父不得已才借机逼她远走他乡。而那个雨夜，母亲追出三里地，却只拾到她摔碎的半块玉佩。
窗外又响起雷声。韩清莲摸出枕下珍藏的另半块玉佩，冰凉的玉纹硌得掌心发痛。她突然将毒粉全倒进酒壶，却在最后一刻停住——母亲信尾那句34;清漪丫头不知旧事，盼汝姐妹和睦34;，像根细针扎在心上。
34;来人！34;她猛地拍案，34;去太医署取...取解酒丸来！34;
当夜，刘玄在御花园34;偶遇34;对月独酌的韩清莲。石案上倒着三四个空酒壶，她颊飞红霞的模样依稀还有当年风采。
34;陛下可知...34;她醉眼朦胧地举杯，34;当年我能在酒桌上放倒八个壮汉？34;
刘玄挑眉坐下：34;现在呢？34;
34;现在？34;韩清莲突然凄然一笑，拽着刘玄的衣领灌了他满杯酒，34;现在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34;
酒液顺着帝王下巴滴在龙袍上。刘玄不怒反笑，就着她的手又饮一杯：34;清莲姐，朕给你报仇的机会不好么？34;
34;报仇？34;韩清莲突然掀翻石案，杯盘哗啦碎了一地，34;我恨的是你！当年要不是你故意在族长面前炫耀我们的关系...34;
刘玄钳住她手腕：34;所以朕现在补偿你。34;另一只手抚上她隆起的小腹——那里有三个月前那场暴雨夜留下的证据，34;等解决了刘秀，朕许你风风光光回韩家祠堂。34;
韩清莲如坠冰窟。她藏得最深的秘密，原来早被看穿。
34;十月十五...34;刘玄舔去她唇畔酒渍，34;你知道该怎么做。34;
五更鼓响时，韩清莲在偏殿沐浴更衣。她将母亲的信笺焚毁，灰烬撒进装有解酒丸的锦囊。临行前，对着铜镜练习了三十次34;欣慰的笑容34;。
镜中人眼角已有细纹，再不是当年那个能豪饮到天明的少女了。她最后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将鎏金酒壶和锦囊一起收入行囊。
暴雨初晴的晨光中，马车碾过宫门青石。韩清莲掀开车帘回望，恍惚看见十八岁的自己站在宫墙上对她挥手，腰间玉佩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第972章 心情复杂[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