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被两军杀气撕得支离破碎,一边是帝俊大军黑潮般漫过地平线,一边是神州联军的赤旗如火。中央,一座由废弃铜雀台改建的战台突兀耸立,台基上还残留着前朝歌姬的胭脂痕,此刻却被鲜血重新上色。
战台四角,四具青铜巨兽口中喷着幽蓝磷火,将黑夜烧得发白。白起就站在磷火与血月的交界处,长剑斜指,剑尖滴落的却不是血,而是浓稠的杀意——每一滴都在地面蚀出嘶嘶作响的孔洞。
34;再往前一步,34;他声音不大,却压过了十万大军的战鼓,34;京师就要多二十万座新坟。34;
战台西侧,王琴文整个人嵌在一架焦尾古琴里。琴身以铁木为胎,此刻却布满裂痕,五根主弦断了三根,断弦如银蛇在他指缝间抽搐。老将的左臂齐肘而断,断口处缠着撕下的战旗,血浸透34;神州34;二字。但他仍用牙齿咬住一根染血的琴弦,以颔首为槌,奏出嘶哑的《广陵散》。
34;琴文!34;王棋文跪在兄长身侧,原本一尘不染的鹤氅被燎出十几个焦黑的洞。他右手五指尽断,仅以手背夹着最后一枚黑子。棋子落在破碎的棋盘上,溅起的不是木屑,而是星辰碎屑——那是他以元神为盘布下的34;星罗劫34;,此刻棋盘边缘已爬满蛛网般的裂痕,每裂一道,他眼角就渗出一行血线。
温涛的情况最惨。年轻人被钉在战台东侧的铜柱上,长剑「春水」贯穿他腹部,剑柄上还缠着白起的杀意凝丝。血水顺着铜柱的饕餮纹凹槽流淌,在柱基积成小小的血洼。但他竟在笑,沾血的牙齿间咬着半朵干枯的梅花——那是开战前,一个逃难的小宫女塞给他的。
34;你们三个,34;白起踏前一步,战靴碾碎了一截不知谁的手指,34;连我一剑都接不下。34;
话音未落,王琴文突然以额撞琴!
34;杀音·破阵子!34;
焦尾古琴轰然炸裂,断弦化作七道青白剑罡,每一道都燃烧着老将的寿元之火。剑罡所过之处,连磷火都被劈成两截。白起挑剑,杀意凝成血色圆月,剑罡与血月相撞的刹那,整个战台下沉三寸!
王棋文同时呕血大笑:34;棋局·天魔解!34;断指夹着的黑子突然化作黑龙,鳞片是无数细小的棋局纹路。龙吻含着王棋文三十年修为,咆哮着撞向白起后腰。黑龙所经之处,帝俊军的玄甲武士纷纷炸成血雾——那是被棋局吞噬的生机。
温涛在铜柱上咳着血沫,突然以左手握住钉在自己腹中的「春水」剑锋,硬生生将剑拔出!剑刃割断他三根手指,他却顺势以血为墨,在铜柱上画出一朵绽放的梅花:
34;剑意·落梅吟!34;
剑光如暮春飞花,每一片花瓣都是温涛记忆的碎片:桃树下教他剑法的瞎眼老卒、被玄甲军马蹄踏碎的糖人摊、城墙根下用破碗接雨水的乞儿……花瓣落在白起杀意凝成的血海上,竟让沸腾的杀潮出现一瞬的凝滞。
白起第一次后退了。
他的战靴碾碎了一枚嵌入地面的黑子,棋局之力顺着脚踝攀
第105章 伐京决战(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