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器炉域的空气里,飘着金石与松烟的混合气息。域内矗立着无数炼丹炉般的铜炉,炉身粗矮敦实,分两面:一面刻“道”,纹着云纹、星图、虚空之象,泛着淡紫的虚光,是无形之理的凝聚,望之能让人想起“万物运行的法则”;一面铸“器”,雕着斧、凿、鼎、镜,透着黄铜的实光,是有形之用的凝结,触之能感受到“器物承载的功能”。
域中央的“本源道器炉”最是厚重,炉高九尺,炉口朝天,“道”面的虚光能随悟道之气凝成玄奥的符文,“器”面的实光可应造物之巧浮出具体的器影。炉心嵌着颗“体用珠”,珠内一半是流转的道纹(道之体),一半是成型的器影(器之用),道纹渗入器影,让器有了理;器影映出道纹,让理有了形,像在说“道是器的魂,器是道的身”。炉下的“本末火”烧得正旺,火焰一半是紫雾(道之火),一半是赤焰(器之火),两色火交相辉映,既不虚无,也不滞涩,舔舐着炉壁,像是在锻造“理与用”的合一。
“这炉子……烧得既有章法又有实在。”李二牛望着炉口,紫雾的道火里裹着赤焰的器火,没那么空泛;赤焰的器火里含着紫雾的道火,没那么粗笨。“就像俺村的木匠做犁,得懂木头的纹理(道),才能做出好用的犁(器)。光说‘木头有纹理,不真去做,地里还是耕不了;光瞎砍木头做犁,不懂纹理,犁用两天就散架。”
可炉域的边缘,铜炉却透着偏颇。东边的炉,“道”面的虚光浓得化不开,炉口飘着无数符文,却没炼出一件器物,紫雾积得太多,把炉壁都熏成了紫色;西边的炉正相反,“器”面的实光灼得刺眼,炉里堆着各式残器,却没半点道纹,赤焰烧得太旺,把炉底都烧穿了洞。
“东边是‘执道者,西边是‘迷器者。”青年器灵的声音混着符文的轻吟与金石的碰撞声,“他们把体用珠都快炼得失了形。”
东边的执道者们穿着素色道袍,围着“道”面打坐,手里捧着记载大道的竹简,嘴里念叨“道在器先,器为道之末”,见人打造器物就摇头,说“执着于形,是舍本逐末”。他们能说出万物的理,却连个木碗都做不出来,有人饿了,看着地上的陶土,只说“陶土有土性,可成器”,却不肯动手捏个碗,宁愿饿着。“器是糟粕!”为首的白须道长指着炉里的残器,紫雾在他周身绕成圈,“道是根本,悟透了道,器自会成,动手造器,纯属多余!”
西边的迷器者们光着膀子,抡着锤子打铁,把“器”面敲得震天响,嘴里喊着“能用的才是真的,说道理的都是骗子”,见人谈论道纹就嗤笑,说“纹路能砍柴吗?能装水吗?”。他们造出的器物看着结实,却用不了三天就坏——锄头没按木性装柄,一挖就断;陶罐没懂火性烧制,一装水就裂。“道是空谈!”为首的黑铁塔似的铁匠抡着大锤,赤焰在他周身腾起,“能砍树、能装粮的才是好东西,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能当饭吃?”
两拨人一照面,执道者就对着迷器者的器物念“道经”,说“这器不合道,必坏”;迷器者就把残器往执道者面前扔,笑“有本事你用道纹砍柴啊”。本源道器炉的“道”面虚光浓得遮住了炉口,体用珠的道纹缠成乱麻;“器”面实光灼得炉身发烫,体用珠的器影碎成残片。本末火不再交辉,反而相互压制,紫雾盖过赤焰,让炉火发闷;赤焰冲散紫雾,让火星乱溅,把炉域的空气搅得又虚又躁。
“这哪是道,是把理说成了空话,连肚子都填不饱;哪是器,是把东西造得像废物,连三天都用不了。”李二牛拽过石熊,往炉域中央走。那里的铜炉,“道”面的符文渗入器影,让器物既合道又好用;“器”面的器影映着符文,让道理既有形又实在。有铁匠先摸透铁性(道),再锻造镰刀(器),镰刀又快又韧;有修士看着陶罐(器),琢磨“为啥这罐能装水”(道),再改进烧制的法子。“俺村的老石匠常说,打石磨
第590章 道器炉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