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轩阴森地牢中的血泪控诉,如同点燃了最终决战的烽火。柳文星,这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却誓死不屈的寒门学子,在慕婉儿连日精心的救治下,终于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神智渐清。他那断断续续、却字字泣血的证词,与襄水帮搜出的密码本《春秋》、染血的锦袍、毒杀物证链以及青花案现场的种种细节,彻底咬合成一个完整、严密、触目惊心的罪证闭环!
张府编织的谎言大厦,根基已然崩裂。
“不能再等了!”穆之霍然起身,目光穿透“静思阁”的窗棂,望向州府衙门的正堂方向。柳文星的身体状况虽有好转,但随时可能因酷刑留下的隐患再度恶化。张府的反扑也必将更加疯狂。时机稍纵即逝,必须毕其功于一役!
他不再理会那所谓的“软禁令”,更无视门外州府护卫惊疑不定的目光。他整理好象征着朝廷威严的官服,肋下的伤口仿佛在燃烧,却赋予他一种破釜沉舟的凛然气势。他手持早已准备好的、罗列着张鸿升父子累累罪状及铁证清单的诉状,在东野轩及麾下护卫(早已得到命令,全副武装,眼神决绝)的拱卫下,强行推开阻拦的州府护卫,昂首阔步,径直走向州府正堂!
“击鼓!鸣冤!”穆之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清晨的州府衙门前炸响!
“咚咚咚——!”沉闷而急促的登闻鼓声,瞬间撕裂了汉城虚假的宁静,传遍四方!
汉城知府赵文博,这位在张氏阴影下摇摆不定的父母官,此刻脸色煞白,坐在高堂之上,如坐针毡。堂下,穆之昂然挺立,身后是甲胄森然的东野轩及其护卫,更远处,是被两名护卫小心搀扶、裹着厚厚披风、面色惨白却眼神坚定的柳文星。而堂下两侧,张鸿升端坐于特设的太师椅上,面沉似水,眼神阴鸷。他身旁簇拥着数位被张氏收买的官员、几位道貌岸然的地方大儒(皆是张氏门生故旧),以及张云骏——后者强作镇定,眼神却难掩一丝惊惶。
一场决定汉城命运的公堂对质,在无数闻讯赶来、挤在衙门外百姓的翘首注视下,轰然开场!这不再是普通的升堂问案,而是一场以律法为名、以公堂为战场的生死博弈!
控辩交锋,舌战开启:
穆之率先发难,声音朗朗,直指核心:“知府大人!本官乃南疆巡察使孤穆之!弹劾张氏家主鸿升、少主张云骏,犯有谋杀命官刘学政、虐杀民女青花、操纵科举、侵吞学田、私设刑堂、酷刑逼供、豢养死士、刺杀朝廷命官等十恶不赦之罪!证据确凿,请大人明察!”
张鸿升未开口,他身旁一位山羊胡幕僚(正是之前去“静思阁”的说客)便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尖声反驳:“一派胡言!孤大人!你虽为巡察使,却构陷忠良,罗织罪名,证据皆是伪造!张公乃当世大儒,诗礼传家,岂容你这等酷吏污蔑!你屡次扰乱汉城,亵渎圣贤,欺压士林,今日竟敢咆哮公堂,其心可诛!”
“污蔑?”穆之冷笑,目光如电射向张鸿升,“张公,你精通药理,可知‘圣人香遇‘离魂引之精粹,会化作何种断魂剧毒?”他猛地一挥手,“婉儿!”
慕婉儿应声上前,神色沉静。她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取出几个特制的琉璃器皿和瓷瓶,清晰地向堂上展示:“大人请看!此乃从襄水帮据点搜获之特殊粉末(催化物),此乃张府特有‘圣人香之灰烬样本。经民女反复验证,将此催化物粉末置于密闭容器,引燃‘圣人香熏之,其气相融,可于顷刻间生成无色无味之剧毒!此毒入体,能立时引致血脉贲张,窍穴闭塞,状若中风暴毙!此,正是刘学政刘大人惨死之真相!张鸿升,你以祭祀之名,行毒杀之实,伪善之极,狠毒之尤!”
堂下一片哗然!张鸿升眼角微微抽搐,但依旧稳坐,只是眼神更加阴冷。
“荒谬!”一位依附张氏的大儒拍案而起,“区区江湖女子,妄谈药理,妖言惑众!刘学政乃积劳成疾,暴病而亡,州府仵作早有定论!岂容尔等信口雌黄,污蔑长者!”
“定论?”穆之步步紧逼,目光转向脸色发白的知府赵文博,“赵大人!请问刘学政‘暴病而亡时,负责验尸的仵作何在?其验尸格目何在?为何当时草草结案,不容详查?本官有理由怀疑,此乃张氏指使,销毁证据,伪造文书之伪证!”
赵文博额头冷汗涔涔,支吾道:“这…仵作…仵作因病告假还乡了…卷宗…卷宗或有疏漏…” 他偷眼瞥了一下穆之身上代表兵部侍郎(虚衔)的官袍补子,心中更是惶恐。
“好一个疏漏!”穆之怒极反笑,矛头直指张云骏,“刘学政为何而死?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知道了你张云骏,在醉月楼雅间,
第39章 儒蚀汉城·舌战群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