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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龙潭金鱼三[1/2页]

衣冠谋冢 欧阳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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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押张贵的竹楼在狂暴的冲击下摇摇欲坠,柴刀劈砍木柱的闷响、苗民愤怒的嘶吼、张贵绝望的哭嚎混杂在一起,如同炼狱的序曲。东野轩和护卫们组成的人墙被挤压得步步后退,刀鞘与柴刀碰撞出刺耳的金铁交鸣,情势危如累卵!
     “点火!烧死这亵渎神灵的汉狗!用他的血祭奠鬼公!” 寨老站在人群后方,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与得逞的厉色,嘶哑的吼声如同给沸腾的油锅又添了一把烈火。立刻有狂热的苗民响应,火把被扔向竹楼干燥的茅草顶,火苗“腾”地一下窜起,浓烟滚滚!
     就在这千钧一发、烈焰即将吞噬人命的瞬间!
     “住手——!!!”
     一声清喝如同惊雷炸响!穆之的身影猛地跃上旁边一处稍高的石台,玄青官袍在火光映照下仿佛燃烧起来。他手中高高举起那半片沾着淤泥、边缘撕裂的壮锦布袋,声音灌注了全部内力,压过所有喧嚣:
     “愚昧!尔等都被蒙蔽了双眼!看看此物!这撕裂的壮锦!它不是什么寻常布袋!此乃苗家世代相传、唯有祭祀龙神方能使用的圣物礼器!上面的鸟雀藤纹,非头人长老不可擅用!外人岂能轻易得之?!”
     此言一出,如同冰水浇头!那些冲在最前面、举着火把和柴刀的苗民动作猛地一滞,难以置信地看向穆之手中那色彩斑斓的布片。苗家重祭祀,礼器等级森严,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认知!若这布袋真是祭祀神鱼的专用礼器…那能接触到它、并用来装神鱼的,岂非只能是寨中位高权重之人?!
     寨老的脸色瞬间煞白!
     穆之根本不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闪电般又从袖中抽出一张简陋却清晰的炭笔草图——正是阿月依据禁洞所见迅速绘制的暗渠改道图!他将其高高扬起,手指直指图中被特意标注出的、连接龙潭与后山禁洞的隐秘水道:
     “再看这个!有人趁暴雨之夜,凿开禁洞石壁,将龙潭圣水,偷偷引向了后山那片被圈起的私田!这才是井渠尽枯、牲畜渴死的真相!什么狗屁吸水葫芦!什么天怒神罚!都是掩盖私心、抢夺水源的弥天大谎!”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闪电,瞬间锁定人群后方脸色剧变、下意识后退的寨老,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万钧的指控:
     “寨老!你腰间那把从不离身的黄铜钥匙!上面沾着的暗红色湿泥,与禁洞石缝里的红泥一模一样!昨夜暴雨,今日放晴,若非你亲自去过那潮湿的禁洞,这泥痕岂能未干?!你凿渠引水,独占良田,又怕寨民在旱年与你争水,便自盗神鱼,嫁祸汉商!这才是你煽动血祭、不惜杀死鬼公灭口的真正原因!你才是亵渎神灵、陷寨子于灾祸的罪魁祸首!”
     这一连串的指控,证据环环相扣,逻辑如刀锋般凌厉!尤其是那钥匙上的红泥细节,如同致命一击!所有苗民的目光,瞬间从燃烧的竹楼转向了面无人色的寨老!惊疑、愤怒、被欺骗的耻辱感如同野火般在人群中蔓延!
     “不!他胡说!污蔑!” 寨老歇斯底里地尖叫,下意识地去捂腰间的钥匙,这个动作却更坐实了穆之的指控!
     “阿月!东野!” 穆之厉声喝道,时机分毫不差!
     “在!” 两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阿月化作一道飘忽的黑影,直扑寨老竹楼!东野轩则如同猛虎出闸,怒吼一声,带着几名精锐护卫,硬生生撞开挡路的苗民,紧随阿月之后!
     寨老竹楼的地窖入口已被粗暴掀开!阿月如同鬼魅般当先掠入,东野轩持刀护卫在后。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鱼腥腐臭味扑面而来!地窖角落,一个寨老的亲信正手忙脚乱地将一个沉重的大瓦缸往一辆推车上搬!瓦缸里水波晃动,隐约可见一抹黯淡却依旧神异的金色在浑浊的水中沉浮——正是失踪的神鱼!它显得萎靡不振,鱼鳞失去了光泽,显然被囚禁多日。
     “放下!” 东野轩目眦欲裂,怒吼如雷,长刀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劈过去!那亲信也是亡命之徒,见事败露,竟抽出腰间苗刀悍然迎上!刀光碰撞,火星四溅!狭窄的地窖内,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招招致命!
     阿月却看也不看战团,她的目标只有一个——神鱼!她身形灵动如穿花蝴蝶,避开飞溅的杂物和水渍,瞬间掠至瓦缸旁,双臂运力,竟将那沉重的瓦缸稳稳抱起!不顾缸水泼洒湿透衣襟,她抱着瓦缸,毫不犹豫地冲出地窖,向着龙潭方向疾驰而去!
     身后地窖内,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和重物倒地的闷响。东野轩浑身浴血(多为敌人之血),提着滴血的刀大步走出,眼神如寒冰,对着惊呆的苗民吼道:“贼人已诛!神鱼归潭!”
     就在阿月抱着神鱼奔向龙潭,东野轩震慑全场的刹那!
     “汉狗!去死吧!” 陷入绝境的寨老彻底疯狂!他眼中闪烁着怨毒到极致的光芒,猛地从宽大的苗袍下抽出一架早已上弦的淬毒手弩!弩箭闪烁着幽蓝的寒光,在火光映照下如同毒蛇的獠牙,瞬间瞄准了石台上孤立无援的穆之!

第4章 龙潭金鱼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