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大雍京畿的命脉。白日里千帆竞渡,商贾云集,入夜后则灯火阑珊,倒映着两岸酒肆歌楼的靡靡之音。然则,这份繁华之下,近日却笼罩了一层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霾,将京畿的春日暖阳都染上了几分血色与寒意。
七日前,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巡河的老艄公王老憨,如同往常一样撑着破船,在靠近南城“鬼市”码头的河湾处打捞漂浮的垃圾。浑浊的河水带着特有的腥气,水草缠绕着朽木杂物。突然,他手中长长的竹篙触到了一团沉甸甸、软绵绵的东西。他用力一挑,一团被暗红色绸布紧紧包裹、水淋淋的物事被带出水面。绸布一角散开,露出一截惨白浮肿、断口处筋肉狰狞的——人腿!
“啊——!杀人啦!!”王老憨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也撕开了汴河繁华的假面。
京兆府衙役闻讯赶到时,现场已被惊恐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仵作验看:男性左腿,齐根而断,断口粗糙,似被巨力撕扯或钝器反复砍斫所致,绝非寻常凶器所为。最诡异的是包裹残肢的那块暗红色绸布,虽被河水浸泡多时,却依旧散发着一种浓烈到刺鼻、混合着廉价脂粉气的甜腻香气——那是劣质胭脂的味道,如同跗骨之蛆,萦绕不去。
京兆尹周正廉闻报,惊怒交加,严令彻查。然而,案发地“鬼市”码头,本就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之地,白日尚且混乱,入夜更是如同鬼蜮,目击者难寻,线索渺茫。京兆府的捕快们如同没头苍蝇,在码头附近排查了整整一日,一无所获,那刺鼻的胭脂香成了唯一的线索,却更像是对官府无能的嘲讽。
就在周正廉焦头烂额之际,更令人心悸的事情发生了!
翌日清晨,几乎在同一河段,又一截被同样暗红绸布包裹的残肢被发现——这次是一条右臂!绸布上,那廉价胭脂的甜腻香气,依旧浓烈刺鼻,如同凶手留下的血腥名片!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汴河两岸蔓延开来!流言四起,人心惶惶。厉鬼索命、邪教祭祀、鬼市黑幕…种种骇人听闻的猜测甚嚣尘上。汴河上的船只锐减,两岸商铺早早关门,繁华的河岸线陷入一片压抑的死寂。
京兆府的压力陡增!周正廉亲自坐镇,调集精干捕快,日夜不休地在汴河沿岸及鬼市区域布控、排查。他们盘查过往船只,询问沿岸住户、商铺、妓馆、赌档,甚至请动了刑部的画影图形高手,试图从失踪人口入手,期望能找到一丝关联。
然而,三日过去,除了又打捞起两截分别属于不同受害者的残肢(一截小腿,一截大腿)外,京兆府竟一无所获!凶手如同鬼魅,抛尸精准,不留痕迹。那刺鼻的胭脂香,查遍了沿岸所有脂粉铺、妓馆乃至暗娼窝点,竟无人识得此香来源!它如同迷雾,将所有人困在其中。周正廉急得嘴角起泡,鬓角霜色更重。此案若不能速破,不仅他乌纱难保,更恐激起民变,危及京畿根本!
“废物!一群废物!”京兆府签押房内,周正廉暴跳如雷,将一叠毫无进展的卷宗狠狠摔在地上,纸页纷飞,“三日!整整三日!连根毛都没查出来!要你们何用?!朝廷的俸禄都喂了狗吗?!”
捕头赵铁山单膝跪地,黝黑的脸上满是疲惫、血丝与深切的愧疚:“大人息怒!卑职…卑职无能!那凶手太过狡猾,抛尸地点选在鬼市码头下游急流处,水流湍急,痕迹瞬间即逝。鬼市之人更是如同泥鳅,滑不留手,个个三缄其口,问不出半点有用消息!那胭脂香…卑职带人查遍了沿岸所有可能之处,都说从未闻过如此浓烈刺鼻的劣质胭脂!此香…此香仿
第8章 鬼市分尸案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