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刑场,万头攒动。凛冽的寒风卷着血腥气,刮过临时搭建的高台。范文杰(范承嗣)被剥去所有尊严,如同待宰的牲畜,赤身缚于凌迟柱上。刽子手手持薄如柳叶的寒刃,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闪烁着森然冷光。
第一刀落下!肩头一片薄肉飞起!鲜血喷溅!
“呃啊——!”范文杰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身体因剧痛而疯狂抽搐!
然而,剧痛并未摧毁他眼中那扭曲的疯狂。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监刑台上端坐的穆之与阿月,沾满血沫的嘴唇咧开一个狰狞到极致的笑容,嘶声狂吼,声音穿透了寒风的呜咽与人群的喧哗:
“嗬…嗬嗬…孤穆之!你…你以为…你赢了?!你…你毁了…我的复仇…但你…你毁不掉…真相!那贱人…李明珠…她…她必须死!她若不死…癸卯年…腊月十七…狗皇帝…被毒杀的真相…就…就一定会被揭开!她…她手里…攥着…能让我…万劫不复的东西!她…她不死…我…我寝食难安!嗬嗬嗬…她…必须死!必须死啊——!”
狂笑声混合着惨嚎,如同夜枭泣血,在刑场上空回荡!每一刀落下,都伴随着他歇斯底里的诅咒与癫狂的嘶吼!那“太后不死,弑君案必揭”的狂言,如同最恶毒的谶语,狠狠刺入穆之的心底!
穆之端坐监刑台,面沉如水,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死死锁住刑台上那疯狂扭曲的身影。范文杰的狂言…绝非简单的泄愤!他在暗示…太后之死…不仅仅是为了灭口掩盖二十七年前的罪行…更是因为…太后手中…掌握着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致命证据!而这证据…甚至…可能与他口中的“真相”有关!
墨羽惊弦·凤宫魅影
(闪回:半个月前·范府密室)
烛火昏黄,将范文杰(范承嗣)阴鸷的面容映照得半明半暗。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捏着一封没有落款的密信。信纸是寻常的竹纸,墨迹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冽与…熟悉?
信的内容,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入他的心脏:
“范承嗣:
癸卯年腊月十七,圜丘祭天毕。汝以礼部侍郎身,入乾清宫东暖阁,献‘金丹一枚。帝服之,未几,面青紫,喉现毒斑,七窍溢血而崩。汝复引燃预埋火药,炸毁丹炉,焚尸灭迹,伪作意外。此滔天罪孽,瞒天二十七年矣。
今,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限尔三日,自首伏诛。否则…此信副本…将直达天听!汝…及汝身后之人…皆…死无葬身之地!”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范文杰的神经上!将他深埋心底二十七年的、最恐怖的秘密!赤裸裸地揭开!这写信之人…不仅知道毒杀!更知道炸炉焚尸的细节!甚至…知道他的本名——范承嗣!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是谁?!究竟是谁?!能如此精准地知晓这一切?!是当年幸存的知情人?还是…一直潜伏在暗处的鬼魅?!
“查!”范文杰眼中爆射出疯狂而怨毒的寒光,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不惜一切代价!给本官…查出这封信…从何而来!经何人之手!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揪出这个…藏在阴沟里的老鼠!”
范府豢养的死士与密探,如同最精密的猎犬,被彻底激活。他们从信纸的质地、墨迹的细微成分、传递的路径、接触过的人…开始进行最严苛的反向追踪。信纸…是京城“墨韵斋”最普通的竹纸。墨…是松烟墨,掺了微量南粤进贡的沉水香屑,此香…唯宫中贵人及少数得宠大臣可用。传递路径…几经转手,最终指向…一个在御膳房当差的、毫不起眼的老太监。
死士秘密擒获老太监,严刑拷问。老太监熬刑不过,涕泪横流:“是…是寿康宫的…素心姑娘…前日…托老奴…带出宫的…说…说是…老家来的…寻常家书…让…让老奴…找个可靠的人…送出城去…老奴…老奴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啊…”
“素心?!寿康宫?!”范文杰听到回报的瞬间,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打翻了手边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溅湿了袍角,他却浑然不觉!
寿康宫!李明珠!那个…他以为早已被恐惧驯服、只会守着秘密苟延残喘的老女人!竟然…竟然是她!是她…在背后…捅出了这致命的一刀!她…她怎么敢?!她…她不是最怕牵连她的宝贝儿子吗?!她…她不是隐忍了二十七年吗?!为何…为何偏偏在此时…要与他…同归于尽?!
“李明珠…李明珠!”范文杰(范承嗣)在密室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眼中燃烧着刻骨的怨毒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惶,“好…好得很!本官…本想…让你…再多活几年…看来…你是…活腻了!既然…你想死…本官…就…成全你!”
杀机!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弥漫了整个密室!半月后的冬至祭天…成了…他精心为太后…选定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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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回结束)
秘库惊鳞·金鳞泣血
刑场上,范文杰的惨嚎与诅咒渐渐微弱,最终化为一片血肉模糊的
第71章 凤殒九重·囚鸦喋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