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芸华,家中长女,还有一个弟弟
父亲李惠,乃襄阳郡守,母亲为外祖襄成王之女
襄城王府,当年赫赫有名的军爵武将世家
外祖父功绩一生,戎马天下
便是母亲身为女子,也多少得了外祖父的影响
披上铠甲,便为女中豪杰
外祖父颇疼母亲,他说若母亲身为男儿身
也定会与自己一般驰骋疆场,杀敌四方
可纵观家中唯一的男儿,舅舅却丝毫未得外祖父之风行
不识文墨,吃酒行乐,挥霍无度
一度令外祖父头疼至极
只可惜外祖母患病多年,早早的便撒手人寰
外祖父又常年征战在外,舅舅也是缺了不少管教
以至于行径不端之时,已是无力再改变什么
生在这样的家中,母亲自比同龄女儿更早懂事一些
外祖父不在家的时候,常以长姐之身操劳着整个家中,里里外外
可唯独对于舅舅,也是多有无奈
舅舅连外祖父的教诲都不放在眼中,更不愿多言
多听于母亲的叨扰
有外祖父的在外征战和母亲的在内操持
家中虽有舅舅的不堪,但也勉强过的下去
直到那年秋日,外祖父领军千里,一路追击陇原叛兵时
却被身边副将,因着私心所叛,误导着外祖父和行军数千人
入了敌方圈套,被困重围,饶是外祖父身经百战
却也没能逃脱,那些人誓死想要自己之命的决心
那是外祖父第一次没有再回家中
母亲说自己这辈子唯一所撼,便是没有能力将外祖父带回家
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尸骨所至何处?
母亲伤心欲绝了整整一月
可当消息传至都城时,圣上大怒
因着叛变的副将已被保护起来,所有的罪名便落到了本就无辜的外祖父身上
更是将外祖父生前的一切名衔,和劳苦一生的辉煌尽数抹去
抄家没府,母亲和舅舅一夜之间,失去了一切体面
挥淫成性的舅舅不堪如此变故,整日萎靡不振,更为放纵自己
那一夜酩酊大醉后,误入河中,便再也没能醒来
母亲寻了舅舅整整三日后,才终将他的尸首打捞起来
看着原本安稳的家,遭的如此变故
唯一的至亲尽数离开,母亲没有过多悲痛
当下便做了一个常人难以去行的决定
母亲一席白衣,一辆破旧的舟车
便拉着舅舅的尸首,一步一步欲要去那遥远的都城中
向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告御状,以查真相
还外祖父和全家一个公道和清白
面对世人的指指点点,将门之女的母亲
丝毫没有畏惧,更没有停下脚步
而这一幕,却恰好被初位郡守之尊的父亲看到
父亲没有想到,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刚烈不阿的女子
乱世之中,只为得一份清白
一介女子,便能这般大胆勇闯艰辛
父亲一时动容,不忍母亲再次身遇险境
当下便拦了母亲,并将她带回了府中
父亲说如此动荡乱世,母亲一介女子,无人托举
很难改变什么,前路困难重重,只盼没寻的真相
还会无辜丢了性命,更为不值
母亲却说,即便丢了性命,也不愿家父清明一生被蒙冤屈,死不瞑目
父亲劝慰了母亲整整一月,以结母亲心结
又好生厚葬了舅舅,并承诺母亲,将来有机会定于会与她一起替外祖父沉冤昭雪
那段时间是母亲最脆弱,最艰难的时候
父亲的日夜相陪和宽解,也终是让母亲放下了心中所担
日久生情下的父亲和母亲,也在半年后互了情谊,结为了同甘共苦的夫妇
母亲虽为武家之女,嫁为人妇后却也有着身为小女子的温柔贤淑
将府宅治理的很好
让父亲在外为官,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后来,我和二弟相继出生
父亲母亲对我与弟弟向来一视同仁,不偏不倚
因着舅舅的前车之鉴,母亲对二弟弟自小便严加管教,多有苛刻
而我便成为了府上众人娇宠,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五岁之前的光景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可五岁那年,原有的安宁被无情打破
大魏与柔然再一次开战,军事紧张,人人自危
从边境一路打至城中,百姓们流离失所,叫苦不迭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所谓的乱世
可这个时候,恰逢母亲怀了三弟
大着肚子的母亲却总是整日忧心,眉目不展
府中大门日日紧闭,父亲总是忙到深夜才归家,身心俱疲
当看着越来越多的官患世家都未能自保
举家失散,要么尽数被柔然敌兵所虏时
父亲终是坐不住了
他说自己身为男子,又是襄阳郡守,百姓们的主心骨
无论襄阳如何,自己都不能退,也不能逃
而母亲大着肚子,我与二弟也尚且年幼
这般危险之地实在不宜久留
父亲说她的姐姐,我的姑姑,早些年嫁到了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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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丈也同是李氏宗亲,是个有能力的
在宫中为太子伴读多年,后又兼中书侍郎
父亲说为今之计,只有将我们母子送至都城,暂投姑姑家中
都城为天下脚下,姑丈又是朝中得脸之人
我们去都城,定会安虞无恙
母亲本是不愿离开的,多年夫妻情深,她不忍父亲一人独挡一面
又害怕一旦分离,便是永生
外祖父的事,便是母亲一生的遗憾
可当父亲叮嘱母亲一定要护好自己,平安将三弟弟生出来时
母亲也是坚定了自己的心,无论怎样,稚子无辜
总要保着李家的血脉
当天夜里,父亲安顿好我与二弟,要护着母亲周全
多替她分担劳累,到了姑姑家谨言慎行,不要惹祸端后
一辆马车,便将我们母子三人送离了家乡
去往都城的路程可真远啊,母亲身子不便
也不耐日夜兼程,走走歇歇,一往便是两月光景
秋去冬来,那年风雪漫天不断的之时,我们终于到了都城
都城真好啊,天下脚下,一片祥和,人人乐在其中
那些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们,又怎体会过争乱频纷
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痛?
可母亲自入了都城后,便再也没有了笑颜
我知道她是又想起了外祖父
初见至亲姑姑时,她是那么的尊荣体面
可我们的到来,却并没令姑姑多么喜悦
尤其是对母亲,更为敷衍不喜,虽是血脉至亲,,又是远客
姑姑却将我们安置到府中偏院,偏院最是冷清
便是连服侍的下人们,也都是些毛手毛脚的粗使丫头
我不懂姑姑为何对我们这般行径!
每每问及,母亲总是不愿多言
母亲只是叮嘱我与二弟,如今我们在他人屋檐之下
不可奢求太多,能有一个安稳的居所和三餐茶饭能吃饱
便已是最好的了
我反驳母亲,姑姑与父亲是一母同胞的血脉,姑丈也是李氏族人
他们算是外人吗?
母亲不语,却总是独自忧思
倒是母亲身边的贴身丫鬟香菱姐姐不愿我误会母亲
道出了姑姑对母亲之间的成见
原来当年父亲是托了在宫中为官姑丈的帮衬
才从一介小小县令,升至郡守之职
姑姑感念姑丈和都城李氏族人的相助
欲将姑丈唯一的妹妹嫁给父亲,亲上加亲
原本姑姑与姑丈那妹妹也是关系颇好
都城李家满门兴荣,将其嫁与父亲,也能得益于襄阳李氏的那一脉
同样得以尊荣
那小姑娘本也在父亲进城探望姑姑时见过一面
也是心有情愫,愿意嫁的
本是双赢的好事,可无人料到父亲刚从都城看过姑姑
回到襄阳后的头一
番外自传篇 李太后(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