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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庄君鹤鸣(上)[1/2页]

古神恩典 蚀花红玉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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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命运让我再一次选择。
     我绝不会踏入战场。
     战争的残忍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与训练场的假人作战完全不同。
     敌人不像靶子一样可以让我屏气凝神后从容不迫地瞄准射击。
     我的战友刚刚露出头就被设伏的敌人精准爆头。
     子弹从他的脑袋里穿过带动他的身体撞击在我面前的战壕土墙之上。
     尸体反弹后又躺倒在我的怀里。
     我看着昔日谈笑风生的战友转瞬之间便化为一具不会说话的死人。
     他的鲜血喷洒在我的口腔与眼睛里让我睁不开眼说不出话。
     我从来没感觉到手中的步枪是如此冰冷。
     我很害怕。
     那种心底里油然而生的恐惧吞噬了我所有的勇气。
     一旁的团长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
     那火辣辣的疼痛感立刻将我打醒。
     “庄鹤鸣!你在发什么楞?敌人要打过来了!我们团接到的命令是阻击敌人不能让他们跨越阻击线一步!”
     我木讷地看着团长不知所措。
     这时候想要站起来到我的腿已经不听使唤。
     团长抓住我的衣领吼道:“站起来!你这个孬种!拿起枪阻击敌人!”
     我哆哆嗦嗦地抱着步枪刚想探出头头盔就被飞射的流弹击中摔在了一旁。
     这让我大惊失色抱着脑袋又躲在了战壕中再也不敢探出头。
     团长站起身来瞄准了前方黑压压的敌人刚放了一枪便被几颗子弹击中了胸膛。
     “团长!”
     我伸出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但眼前的男人已经一命呜呼。
     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没能留下。
     我哭着抱着他的尸体放倒在地上。
     团长一直以来对我们这些新兵十分照顾。
     这次要上前线也是极力阻拦。
     但接到的命令是全员参战。
     这让我们这群只会打靶的新兵犯了难。
     我并没见过战场的惨烈只通过老兵的口中叙述略知一二。
     但即使如此我也能从他们的语言与神情之中感受到战争的无情。
     那种残酷不止存在于士兵们的口口相传,更弥漫在战前的空气之中。
     战前炊事班的老刘还在笑话我们扛枪都扛不利索。
     每个新兵似乎都被重重的步枪压的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
     他们炊事班已经提着菜刀上阵杀敌。
     而我们这群新兵蛋子只能跟着老兵屁股后面帮倒忙。
     老刘临走时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自己这场仗打完回来就把前些日子杀的猪肉给腌上。
     等入冬后给我们做腊肉粥喝。
     但我没能等到老刘的腊肉粥。
     因为半个小时前他所在的部队就已经传来了全军覆灭的噩耗。
     团长温热的尸身还躺在我的怀中。
     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只能低着头紧紧抱着他的尸体掩面哭泣。
     我的战友们不断死去。
     他们的生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消散在天空之上。
     团长身上的手榴弹掉落在我的身边。
     万念俱灰地我捡起手雷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
     当我刚想冲出战壕时身后却传出了冲锋号。
     等我回头看去,我们的增援部队已经到达战场。
     生力军的出现让战斗的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逆转。
     部队完成反扑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胜利属于我们的部队却不属于我。
     我的精神彻底崩溃。
     万念俱灰的我如同行尸走肉般出没在野战医院。
     负责给我看护的护士悉心地照料着我。
     我们彼此有了感情。
     脆弱的我爱上了这个姑娘。
     我希望和她共度一生。
     对我而言。
     她就是我的天使也是我的救赎。
     是我逃离战争阴影的最后一处港湾。
     但这一切都在敌人的炮火中被炸的粉碎。
     反攻的炮火声并未吹响。
     敌人的特战部队在林间扫荡之时误打误撞闯入了这间隐蔽的医院。
     手无缚鸡之力的医护人员和伤员病患们只能任人宰割。
     为了他们隐秘的偷袭任务不被发现。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关押在了医院内部。
     年轻的女孩就此堕入他们的魔爪。
     那一夜的凌辱让我的爱人万念俱灰。
     当她回到我的身边时能做的只是与我抱头痛哭。
     我恨……
     我恨这该死的战争也恨我自己没用。
     我没办法保护任何人任何事物。
     仿佛我所珍视的一切都要被无情地夺走。
     我什么都抓不住。
     我也什么都做不到。
     我只能抱着我的爱人哭泣。
     敌人只杀害了守卫与士兵却放过了老弱妇孺与伤员。
     战争就是如此。
     即使他们将我们全部射杀也没人会知道他们的恶行。
     但这群行色匆匆的恶魔只休整了一夜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和爱人幸运地活了下来。
     但不幸的是她身怀有孕。
     生父是谁无从知晓。
     一定是那群恶魔中的一人。
     爱人对这个孩子的到来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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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的医疗环境与条件根本不允许做流产手术。
     我们只能将这个孩子生下。
     在产房里我抱着孩子看着虚弱的妻子说道。
     “是个可爱的女孩,给她起个名字吧,从今往后她就是我们的孩子。”
     “就叫阿比盖尔吧,我这是我小时候的乳名。”
     看着我的面容妻子紧跟着叮嘱道:“你要悉心抚养这个孩子长大成人,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当时的我并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那时的我只会自顾自地点头答应。
     在妻子的要求下我将阿比盖尔送入其他房间的保温箱内哄睡孩子后准备返回房间。
     我在路上甚至在幻想着以后我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但妻子的笑容永远地凝固在刚才的分别。
     当我再次回到房间时看到的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用床单在房梁上打了个死结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就在那间病房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刚刚生产完的她从腹部流出了鲜血顺着她的脚趾滴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爱人的鲜血滴落在地板上发出了有节奏的滴答声。
     但这声音对我而言却像是一拳拳地重击锤在我的心脏之上。
     就像在野战医院的那晚一样。
     我保护不了她被歹人侵犯。
     如今的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自杀却无可奈何。
     我的心在那一刻就已经死去。
     随着爱人陪葬在地府之中。
     孩子的啼哭让我突然惊醒过来推。
     负责照看孕妇的护士们进来后吓得花容失色。
     她们也想不到这个平日里连小虫子都害怕的同事竟然会如此大胆地选择自杀。
     我回到保温箱前看着这具女婴突然有种想动手掐死她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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