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是看出来了!陆墨书竟然不是分外惊讶,或许心中早已有了预料。只是不太明白,为何李云青要替自己遮掩。这不符合传说中李云青作为正直侠客的作风。
“我们好歹互赠过那么多诗,你的文笔我还是认得的。”
陆墨书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见李云青沉声道:“我不愿指认你,就当是你我二人多年来的情谊。”
“你替人写那话本,你和那所谓的谷九、鬼谷门有什么关系,我不清楚。”
“你为何要替徐生写诗、又为何要帮他在科举中作弊,此人究竟有何等背景,值得你如此自毁前程?这些,我也一概不知。”
他向前一步,目光灼灼:
“我只想问一句,你莫非真已经失去初心了?你莫非真甘心,与那些玩弄权术、蝇营狗苟之辈同流合污?行简,我们同游江南时,你不是说过,要为天下百姓伸张正义,此生绝不向权贵折腰,绝不做那趋炎附势之事?”
“当初的玉牒案……我虽不在京城,却也能收到你的信。你担心皇帝杀戮过多,甚至想要上书劝阻,哪怕自己也会被牵连。”
陆墨书被他连珠炮般的质问砸得心烦意乱,一股无名邪火直冲脑门。我又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陆墨书,凭什么要替你那个死去的朋友背负这些期望和指责?
他不悦道:“就当是这样吧。我和你没有什么话好说,你又怎能体会到我的不易?”
李云青垂下头,闭上双眼:“是啊……我未处在你的位置,想必你有自己的苦衷。可是……可是,我见你所做的事,代人捉刀,甚至卷入科举舞弊这等动摇国本的大案,实在不能理解。陆行简,你忘了当年抱负么?”
“忘了又如何?!”陆墨书猛地向前跨了一步,勃然大怒,这怒火来得如此汹涌,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长期被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和情感侵扰而产生的怨气,混杂着原主深埋心底、或许对命运不公的愤怒,压抑已久,如今终于得以宣泄。
“我便是要结交、讨好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在官场上,有些事情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
你的友人早就死了,那时候怎么没见你出来指责他?
“你懂什么?你在江湖上自在逍遥,当大侠倒是很快活!”
七号说完,深深地吐了口气,冷眼盯着李云青。
这就是七号,而非陆墨书的想法。
她不是陆墨书。没有必要回应陆墨书好友的期待。
死一般的沉默笼罩下来,只有风吹柳梢的呜咽和江水拍岸的轻响。
七号本以为会迎来李云青更猛烈的怒火,或是鄙夷的斥责。然而,她只在李云青眸中,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悲哀。
那是一种,仿佛看到什么原本十分美好的事物,变得腐烂、发臭的悲哀。那悲哀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沉甸甸地压在人的心头。
“行简。”李云青说,“你真的变成这种……”他声音轻若耳语,还有些颤抖。
“你…你当年最是厌恶趋炎附势,巴结权贵之人,因此被连降数级。即使落魄至极,痛失爱妻,也要写信对我说,你绝不低头,绝不再娶,绝不回陆家。此心此志,天地可鉴。”
“究竟发生了什么?”
“行简,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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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科举舞弊(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