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城市，周遭的海水已经全部消失，硬生生开辟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血色的圆月就在巨大的空洞上方，幽幽的冷光无声的洒落在城市废墟中。
半空中，月神的身体融入背后的巨大光团中，恐怖的信仰之力在空气中具象化，化作洁白的丝线牵动着海量的星力在中心处缓缓积蓄。
对面，连同那颗暗淡的圆月，海神身体被血色的丝线捆住，吊在半空，仿佛一个被困在蜘蛛网上无力挣扎的小虫子。
感受着不断汇聚的星力，一点点朝临界点逼近，月神的声音出现。
“海神，斗了千年，今天终于要分出一个胜负了。”
月神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但更多的是轻松。
“吼吼吼！”
海神猩红的双眼流出污浊的血液，对着月神愤怒嘶吼。
然而，并没有丝毫作用，他的身体在衰败，身体的残缺，百年的封印，信仰之力早已经所剩无几。
此时面对全盛的月神，他没有一点机会。
接下来，等待他的只有信仰之力消耗殆尽，最后被月神破灭光带走。
“波帝达斯，你说如果我们当年不选择放弃，这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听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海神猩红的双眼都不禁动了动。
海神的一刹那反应被月神捕捉，轻声一笑，“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还有意识，只是不能交流罢了！”
“吼吼吼！”
几声怒吼，月神并未理会，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百年之期，应劫而生，我们两人当年用不到三十年时间登上种族巅峰，最后高举神坛，点燃信仰之火成神，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海神的嘶吼声音小了下去，似乎月神说的一切，也让其陷入了回忆。
“但，作为种族的骄傲，所有族人的希望，我最后辜负了族人的期望，不战而逃。”
月神的声音有恐惧，也有不甘，更有抹不去的后怕。
“可是，可是，那些东西真的太强了，强大让我看不到一点希望，种族会在我手里消失的。
我只能，只能带着一部分种子逃的远远的……”
月神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海神诉说。
除了一声声海神的吼叫，天空中就只有月神清冷哀婉的声音。
这一幕持续了很久，海神愈发虚弱，只是那神情狰狞恐怖，死死盯着月神。
到这一刻，他一切都明白了。
当年为什么会败的如此之快，人鱼一族为什么会输得那么突然。
他拼死在前线抵挡，只为了后方可以多安定些时间，多出几个天才，种族延续下去的希望也多几分。
只是这些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后方早已腐朽破败。
无数人鱼被献祭，只为了她心中不切实际的偏居一隅的幻想。
根烂了，再茂盛的大树，也免不了枯萎倒塌的一天。
“吼吼吼！”
月神的面容浮现在光团表面，看着海神污血横流的身体，“恨我吗？恨我就对了。”
“我亲手葬送了一切，就连最后保留的种子也路程半程就全部枯萎，我有罪，我是人鱼一族的罪人。”
说着，月神仰头看天，“要不是你，这个最后的居所也不会有，人鱼一族说不定就真的绝迹了。”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让我再次发现这里。波帝达斯！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话音落下，月神原本凄美的面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诡异纹路缠绕，人不人鬼鬼的恐怖面孔。
庞大的星力在光团中聚集，轻微的晃动，可怕的能量密度甚至会撕裂一部分空间，露出漆黑的虚空。
“海神，永别了！”
迎着那团逐渐塌缩汇聚的光团，海神不再咆哮，猩红的双眼也不再流出血泪，嘴巴艰难开合。
“蒂，蒂娜丝，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多么熟悉的名字啊！几百年了，我又听到了这个名字，”月神的放声大笑，“可惜，以后是再也听不到了。”
此刻，巨大的光球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一柄发出刺目白光的长矛。
月神再次出现，挂着一丝血肉的白骨手掌握住长矛，用力轻轻朝前送出。
远处，刚刚赶到的安天命就恰巧见到了这一幕，整个人一个哆嗦。
感受着那恐怖的星力，他也不敢有一丝久留，立刻飞速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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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往事，破口[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