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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甘之如饴的纯真(九)[1/2页]

我的混乱情史:一个男人的自述 落基山上飘过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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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年关将近,空气里弥漫着辞旧迎新的气息。一次晚饭后,我随口问她:“小敏,快过年了,要不要回家看看?” 原本在收拾碗筷的她,动作忽然顿住了。空气安静了几秒,她才慢慢转过身,脸上惯常的明朗笑容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藏许久、此刻终于要破土而出的复杂情绪。就在那个弥漫着淡淡油烟味和饭菜余香的厨房里,她第一次向我,袒露了她生命中最沉重的那页。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钝器敲击着心房。她说,她和姐姐彭晓慧,仅仅三岁,就彻底失去了母亲。那个本该是她们避风港的父亲,沉溺于酗酒与赌博,在又一次失控的暴怒中,失手打死了母亲。染血的拳头,换来了他的死缓判决,也彻底击碎了姐妹俩懵懂的世界。
     亲戚邻里,无人敢沾,也无人愿沾这对背负着家丑与晦气的孤雏。最终,冰冷的福利院大门接纳了她们年幼的惊恐与无助。那段在福利院长大的岁月,是灰暗底色上刻下的深深烙印。
     直到后来,岳明远在一次慰问活动中得知了她们的遭遇,心生怜悯,开始了长期的资助。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支撑着姐妹俩艰难地长大、求学,直至她们终于能够凭自己的双脚站立在这人世间。
     她说,这就是她们姐妹全部的前半生,那些被遗弃的冰冷、独自挣扎的孤苦,像淬火的冷水,早早地锻造了她异常独立甚至带点倔强的筋骨。
     我终于明白,是怎样沉重的恩义,能让岳明远如此理所当然地驱使这对姐妹;而她们颠沛的过往,也让我心底涌起难以言喻的酸楚。
     “我给你按按后背吧。”她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种寻求慰藉般的主动。
     我侧过头,看着她脸上隐约的疲惫痕迹,于心不忍:“干一天活了,你也够辛苦的,歇会儿吧。”
     她摇摇头,嘴角牵起一丝淡而执拗的笑,手指已经试探性地搭上我的肩颈:“只有手里忙着的时候,心里头才踏实,才觉得……日子是满的。”她的指尖带着薄茧,力道开始缓缓渗透进来,声音也仿佛随着动作沉静下来,“不瞒你说,来这儿的这些日子,是我……最像‘家的日子。叔叔婶婶待我,真像亲闺女一样,嘘寒问暖的疼着。曦曦呢,那么个小人精儿,粘着我叫我‘姐姐,像多了个亲妹妹似的讨人喜欢……”
     她提起我父母时那份自然流露的依恋,让我下意识抬眼望向他们的卧室门。那扇门,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合拢了。老两口仿佛心照不宣,早早把曦曦哄进了屋,将客厅这片小小的天地,连同这氤氲的灯光和有些微妙的气氛,完完全全留给了我和她。用意不言自明——在他们眼中,勤快、贴心又讨曦曦喜欢的彭晓敏,无疑是填补那个位置的最佳人选。这份热切的撮合,让我心头一时百味杂陈。
     沉默在按摩的节奏里流淌了一会儿。我斟酌着开口,试图触及那个她可能不愿碰触的人:“小敏……算算日子,你父亲,也该出来了吧?”
     她搭在我脖颈后侧的手指明显顿了一下,随即,更重的力道按压下来,沿着紧绷的肌肉线条揉捏,仿佛要将什么无形的东西揉碎。“去年就出来了。”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是岳明远,在老家给他置了间小屋,让他落脚。牢里这些年……人是学‘乖了,不闹腾了,除了……那口酒还是戒不掉,灌得昏天暗地,倒也……安分。” 那“安分”二字,从她齿间挤出来,带着冰碴子般的冷意。
     我颈后清晰的痛感,是她压抑恨意的直接宣泄。我忍着那不适,轻声道:“不管过去他犯下多大的错,这些年牢狱之苦,也算是偿了债。你……该试着放下了,背着恨,太沉。”
     她没有回应。回应我的,是肩膀上骤然加重的指压,酸胀感瞬间蔓延开来。这沉默的力道,比任何言语都更直白地宣告着:放下?谈何容易!
     我暗自吸了口气,换了个方向:“你姐姐……她也不打算回去看看他?”
     “哼!”一声短促的鼻音,充满了不屑和怨气,她按摩的动作也随之一停。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我有些意外:“你们……闹矛盾了?”
     她的手指重新动起来,力道却泄了几分,声音闷闷的,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和倔强:“还能因为什么?就因为我……搬进来。她……她反对!” 这简单的“反对”二字,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也抛出了又一个未解的谜团。
     “她为什么反对?” 我的疑惑脱口而出,眉头不自觉地拧紧。
     小敏在我背后按摩的手骤然停了下来。她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绕到我身前,微微俯身,那双清澈的眼睛直直探进我的眼底,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关宏军,”她声音压低了,带着点试探,“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跟我这儿装糊涂呢?”
     她突然的逼近和直白的质问让我心头一凛。我顺势退后一步,坐进柔软的沙发里,身体微微前倾,迎上她探究的目光,语气坦诚而直接:“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事儿,有什么可装糊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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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片刻,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字字清晰,带着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那……他们把我送到你身边来的目的,你真的一无所知?” 她紧紧盯着我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空气中仿佛绷紧了一根弦。我靠在沙发背上,没有回避她的视线,坦然道:“略知一二吧。最主要的,不就是想在我身边安插一双眼睛,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么?” 我点破了这层心照不宣的窗户纸。
     她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垮下,点了点头,但随即,一丝更深的难堪和屈辱浮上她的脸颊,声音也更低了,带着难以启齿的艰涩:“是……不止是眼睛。他们想让我……当你的女人。” 她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这样……就能更‘深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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