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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的晨光刚漫过朱雀大街的石阶,李白已攥紧那卷写满齐县百姓血泪的状纸,脚步踏碎了御史台门前的薄霜。他身上的青布长衫还沾着旅途的风尘,腰间的酒葫芦空了大半,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那是奔着公道来的光。
     宇文融早已立在廊下,帽的系带在风里微微晃动。他听下官通报“蜀地来的李白求见”,指尖慢条斯理地抚过紫袍,喉间低低应了声“知道了”,才整了整袖口的褶皱,缓步迎上去。晨光落在他银带束着的腰腹上,映得那方金鱼符泛着冷光。
     “草民李白,拜见中丞大人!”李白见他官服上的颜色便知是正三品御史中丞,忙拱手行礼,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急切,“齐县县令唐奶溪贪墨赈灾粮、草菅人命,草民亲眼所见!他得知我要上京,竟派杀手在秦岭道上截杀,若非山野猎户相救……”
     宇文融抬手打断他,目光在他磨破的靴底扫过,淡淡道:“你要告唐奶溪?”见李白重重颔首,他沉吟片刻,指尖叩了叩廊柱,“此事关乎地方吏治,张相执掌中书省,素来公正严明,你去寻他,比在我这里更有用。”
     李白面露难色:“草民一介布衣,怕连张相府的门都进不去……”
     “这有何难?”宇文融当即唤来侍从,“备车,送李公子去张相府。告诉门房,是我宇文融举荐的人。”说罢,他望着李白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转身便进了内堂,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封进火漆印的信封里。
     张府的书房里,檀香正绕着书架上的《史记》袅袅升腾。张说刚批注完一份河西屯田的奏疏,听闻“宇文中丞送来的人求见”,眉峰微蹙——他与宇文融素来政见不合,今日怎会突然送人来?待见李白一身风尘地走进来,怀里还紧紧揣着个布包,他才抬手示意:“免礼吧,何事求见?”
     “草民李白,参见张相!”李白解开布包,露出里面的账册和半块发霉的赈灾粮饼,“这是齐县百姓的口粮,被唐奶溪换成了沙土!还有这贪污受贿的账册……”
     张说接过状纸的手顿了顿,目光扫到“唐奶溪”三个字时,眼角的细纹突然绷紧了。他想起上月唐奶溪托人送来的那箱蜀锦,此刻正压在书房的樟木箱底。喉间动了动,最终只淡淡道:“本相知道了。此事我会查办,你且先回去吧。”
     李白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张说已转头看向窗外的梧桐,那眼神分明是在下逐客令。他只能躬身退下,心里却揣着一团暖烘烘的希望——张相是当朝名相,定会还齐县百姓一个公道。
     走出张府,长安的日头正盛。李白拐进西市旁的“醉仙楼”,把腰间最后几枚铜钱拍在柜上:“上好酒!再来两碟茴香豆!”酒液入喉的瞬间,他胸中的块垒仿佛散了大半,提笔就在墙上写下“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字迹龙飞凤舞,引得邻桌酒客纷纷叫好。
     两日后的清晨,紫宸殿的朝会刚散。李隆基把玩着手里的玉如意,听宇文融奏完张说压下唐奶溪案的原委,又看了看案头那封附带着蜀锦清单的密信,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了敲,半晌才对身边的高力士说:“张相为国操劳多年

第22章 失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