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一日,正是周六,钟志远按例去了花信子酒吧。
这是日本新年后,“钟本会”第一次开堂。
英子看到他来,从人群里挤出来,眉目含笑地给他引路。
井上花信子正和松崎里惠、阿部小郎在说话,见到钟志远,撇开他们,娇唤一声:“钟本君来了!”走到他身边,开心地挽起他的胳膊。
松崎里惠也迎了上去,开心地说:“钟本君,电视上看到花儿模特在美欧四大时装周上的演出,实在是了不起!这些天,来专卖店买花儿女装的人,开始排队了,开始排队了!”
她高兴地强调“排队了”。
井上花信子羡慕地看着松崎里惠,又意味深长地看看钟志远。
钟志远注意到井上花信子那眼神里的意思,无非想知道,她能不能分得一杯羹。
他朝她微微一笑,对松崎里惠说:“这没什么,水到渠成而已。”
语气极为平静,好像花儿制衣火爆是应该的,没什么好特别高兴的。
看到阿部小郎,向他微笑示意。
阿部小郎也向他微笑点头,笑得有些勉强。
钟志远的客户们都来拜会他,还有一些新来的,花信子酒吧济济一堂,那个包间根本不够用。
“四月,政府会继续实行宽松的货币政策。”钟志远对他的客户说。
听到宽松货币政策,山本老头不懂,问:“钟本,宽松货币政策意味着什么呢?”
中村老妇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替钟志远回答了他:“宽松的货币政策,意味着降息,从银行货款可以少花钱。继续降息,就是说还要降息,从银行贷款可以花更少的钱,山本村夫,听得懂吗?”她很瞧不上山本老头,对他一点不客气。
山本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大骂:“中村老妇,真是没礼貌,真该待在家里。”
钟志远喜欢看他们两个人吵骂,算是调节了气氛。
他笑着看他们吵,然后,挥挥手,两个人就住了嘴。
“持续宽松的货币政策,意味着会有越来越多的货币流进市场,这些货币,最终大部分都会进入股市,那么,意味着股市的大牛要来了!”
钟志远话音刚落,山本老头就激动得鼓起掌来。
他从被深套,到获利,对股市那是感悟深厚。听说大牛要来了,能不兴奋?
这回中村老妇没有怼他,跟着鼓掌。
大家都鼓掌,没人怀疑钟志远的话,虽然政府还没有公布降息。
“为什么呢?一月才刚刚降息呢?”有一个生面孔问。
闻声大家都看向那个人,看怪物似的,钟志远也犀利地看了他一眼。
那人一悚,低下头来。旁边带他来的人,赶紧悄悄告诉他,“钟本君的规矩,不准问为什么”。
阿部小郎心里根本不信,却没说出来,但他的表情出卖了他,嘴角不自主的往上扯了下,眼角也微微眨了下。
他边上一个穿着很华丽,一头卷发的油腻中年男子,问他:“先生,您不相信钟本说的,是吗?”
阿部小郎心里微惊,不明白这个人什么意思,迟疑地看着他,“我~”
他“我”字刚出口,那人就打断了他,凑近他耳朵不屑地说:“先生,我就不信,他以为他是神仙,真成了预言帝?!”
阿部小郎一听,乐了,知音啊,他向这人会心一笑,没说什么。
这人叫伊藤平沙,薄有家财,却极好面子,喜充有钱人,将自己打扮得很入时,以为自己有多帅,其实相貌平平,他是井上花信子的爱慕者。有段时间没来,一来就发现不对劲,井上花信子这个冷美人对钟志远有超乎寻常的热情,她挽着钟志远的快乐模样,那是他渴望而不得的,他嫉妒得恨不能上去揍钟志远一顿。
见到大家众星捧月地围着钟志远,像对神一样的膜拜,言听计从,连“为什么”都不敢问,这神气的样子,让他内心大为受伤。
看到阿部小郎的微表情,和阿部小郎一样,看到了知音,他们两个人就嘀咕起来。
“会不会降息还不知道呢,先生是吧?”伊藤平沙讨好地对阿部小郎说。
“是啊,谁能说得准呢?”阿部小郎说,脸上露出开心的笑。
终于说出心里话,不再憋着是种快乐。
“钟本会”结束时,两个人像老友一样。
人都走了,包间里只剩下井上花信子、松崎里惠和阿部小郎,钟志远问阿部小郎:“阿部君,您的证券股票还持有吗?”
阿部小郎不自然的脸皮抽了下,他觉得钟志远这是要当众给他难堪。又不好不回答,含糊地说:“卖出了。”
“那~可惜了!”钟志远惋惜地说。
“为什么?你不是说止损也是盈利吗?”松崎里惠疑惑地问。
“是啊,那是无望的情况。”钟志远说,对松崎里惠笑了下,“但是,现在证券股转机来了,今年会疯涨。”
“是吗?”松崎里惠和阿部小郎同时问,一个想知道原由,一个表示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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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银行流出来的货币大部分会流向股市,那么,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证券公司,接下来证券公司会忙得不可开交,频繁的交易,光手续费就赚到数钱手软,更不用说其他投资了。”
“是啊!”井上花信子说,连她都懂了。
松崎里惠和阿部小郎自然也懂,松崎里惠不断点头。
阿部小郎沉默着,心在滴血,没捂住,又踏错了节奏。
对钟志远的抵触,他在心里又做了一个倔强的决定,就不买证券股!
人偏执起来,神仙也救不了。
在走出包间时,井上花信子忽然对松崎里惠和钟志远说:“惠子,钟本君,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信子的照顾,明天晚上请来信子家吃饭,阿部先生,方便的话请一起来。”
阿部小郎想到要和钟志远一起吃饭,就感觉别扭,推说有事。
“真是遗憾,那么,阿部先生,下次再请您。”井上花信子很客气地说,转向松崎里惠和钟志远,“惠子,钟本君,请千万不要推辞。”
松崎里惠和钟志远望了一眼,点头同意。
“那就麻烦井上女士了。”钟志远说。
“那就麻烦信子了。”松崎里惠说。
井上花信子说不出的高兴,高兴得让松崎里惠觉得奇怪,像捡到宝了。
次日晚上,钟志远带上礼物去井上花信子家。
井上花信子家在代代木公园附近,离她的花信子酒吧不远,一条深巷里,两层楼的传统和式民居,这在东京已不多见,木结构的房子,倒让钟志远想到了水西街的老房子。
老房子总让人有怀旧的情绪,这情绪又给人增添了几分亲切感。
钟志远踏上台阶,正要敲门的时候,门打开了,露出井上花信子笑容灿烂的脸,化了精致而淡雅的妆,头发梳拢起来,穿着浴衣,给钟志远耳目一新的感觉。
女人三十一支花,好一朵盛开的东洋花。
第183章 仙女真会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