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言听苏烬打趣霍念,指尖正捻着肩头一片落瓣,闻言抬眼瞥向苏烬,眉峰微挑,声音里裹着点不易察觉的嗔意:“你们还真是师兄弟,送人东西都这般统一,莫不是对耳坠有什么执念?”
“当初你送我定情信物,便是枚琉璃耳坠,”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耳坠银链,“如今倒好,三天两头换样式,比巷口绣坊的姑娘换珠花还勤。”
苏烬闻言低笑,抬手便想去捏他的下颚,指腹刚触到那点温润的皮肤,就被凌言偏头躲开。他也不恼,顺势将手落在他颈侧,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故意蹭过他耳垂,引得凌言瑟缩了下。
“我那时是觉得,”苏烬的声音压得低,像浸了巷里的檀木香,“阿言这般清冷出尘,耳垂莹白如玉,不坠点什么,倒像是上好的宣纸缺了笔点睛墨,总少些滋味。”
“油嘴滑舌。”凌言拍开他的手,转身往茶社方向走,青石板被踩得笃笃响,发间的海棠晃了晃,有片花瓣簌簌落下来,恰好落在他肩头。
苏烬快步跟上,眼尾的笑意漫开来,映着白墙上漏下的斑驳日光。“那要不……咱们去前头那家银铺瞧瞧?方才路过时,见柜台里摆着对珍珠耳坠,圆润得像晨露,配你这身月白袍子,定是好看。”
凌言猛地停步,回头瞪他:“买那么多做什么?”他伸手往腰间摸了摸,那里挂着个巴掌大的乾坤囊,看着瘪瘪的,里头却塞得满满当当。
“我这乾坤囊都快成首饰盒了——上个月你买的玉簪还在,前几日的银链缠着玉佩,还有去年那对翡翠环,堆着都快放不下了。”
苏烬瞧着他泛红的耳尖,眼底的笑意更盛,伸手牵住他的手腕,往巷深处的茶社走:“放不下便再买个匣子,反正……”他凑近了些,声音混着风里的琵琶声,轻得像句呢喃,“阿言戴什么都好看,多几件,才好日日换着瞧。”
“师尊!苏烬!你们快过来啊!”霍念正跟灵狐较劲,红衫被扯得歪了些,见苏烬与凌言相携走来,忙扬声招呼,“前头茶社刚摆了新茶,去吃些东西垫垫,再听曲儿正好!”
话音未落,头顶忽然一阵发紧——灵狐不知何时从锦囊里钻了出来,前爪正死死扒着他的发髻,尾巴卷着几缕红绳,把原本束得整齐的头发搅得乱糟糟。
“你个小东西!给我下来!”霍念抬手去抓,灵狐却“嘤”一声窜得更高,爪子勾住他的发带,像挂了只毛茸茸的白团。
“云风禾你把它给我拎下来!”霍念气鼓鼓地伸手,从腰间解下锦囊,把灵狐往里塞:“进去吧你!别再出来捣乱,罚你今天不许露面!”
灵狐在锦囊里扑腾了两下,小脑袋探出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云风禾,尾巴尖扫着霍念的手背。“看他也没用!”霍念按住锦囊口,“他救不了你,今儿我说了算!”
云风禾在旁低笑,伸手替他理好歪掉的发簪:“好了,别气了,再不去,评弹要开嗓了。”
四人往巷尾的“听松茶社”去。茶社临着运河,雕花木窗半敞着,临水平台上摆着几张方桌,青瓷茶盏里飘着龙井的清香。
跑堂的见他们来,忙引着往最里头的位置去,那里正对着戏台,台上摆着张梨花木桌,铺着水红桌布,三弦与琵琶静静靠在桌边。
刚坐下,霍念便指着邻桌的蟹壳黄直眨眼,云风禾会意,叫跑堂的添了两碟,又要了壶碧螺春。
苏烬替凌言斟了茶,青瓷盏沿沾
第691章 江南行(五)[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