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苏烬挑眉,“你爹那般看重规矩,竟肯放你出来胡闹?”
“才不是胡闹!”霍念梗着脖子,从怀里摸出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得意地晃了晃,“他还用灵力封了一袋子金叶子给我,说怕我们路上不够用,让我们尽管玩——玩上一年都没问题!”
钱袋上的穗子被风吹得晃,凌言看着他这副孩子气的模样,无奈又好笑:“你爹是怕你跟着我们,回头把人家客栈的房顶掀了,没银子赔。”
“我才不会!”霍念涨红了脸,转头拉云风禾的胳膊,“风禾你说,我是不是很懂事?”
云风禾被他拽得踉跄了下,扶着他的胳膊稳住,眼底漾着浅笑:“嗯,很懂事。”只是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刮走,落在霍念耳里,却比什么夸赞都管用,立刻挺了挺胸脯。
苏烬望着远处渐亮的天际,晨光正顺着河道漫上来,给乌篷船的顶镀了层金边。他低头对凌言笑道:“看来这天下,是不得不一起逛了。”
凌言仰头看他,晨光落在苏烬眼底,映得那茶色的眸子亮闪闪的,像盛着揉碎的星子。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苏烬的下颌,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也好。”
风又起了,卷着运河的水汽,裹着四人的笑语往远处飘。木梯在脚下吱呀作响,灯笼的光顺着梯级往下淌,把寒山寺的晨,衬得愈发清,也愈发暖了。
远处的枫桥边,已有早行的船家摇着橹出发,水声哗啦,混着隐约的钟鸣余韵,像在说:这人间路长,正好,一起走。
天光大亮时,几人已辞别了老和尚。寺门吱呀开了道缝,晨光顺着石阶漫下来,沾了露水的青苔在光里泛着润绿。
老和尚站在门内合掌,白须被风吹得轻颤:“施主们一路顺遂。”
“多谢大师。”凌言颔首,袖口被苏烬悄悄拽了拽,转头便见他眼里盛着笑,像是藏了方才钟楼的月光。
出了寒山寺,早市的喧嚣顺着风飘过来,混着油条的香气和小贩的吆喝。苏烬替凌言理了理被晨露打湿的领口,轻声问:“阿言是想去客栈睡会,还是直接往钱塘去?”
凌言望着远处河道上渐密的船影,眉峰微蹙:“我不想去钱塘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那便不去。”苏烬答得干脆,仿佛凌言的一句话,比任何行程都重要,“那阿言还想去哪?”
“先回客栈歇一日吧。”凌言打了个轻哈欠,眼底泛出点倦意,“顺便收拾些东西。”
苏烬点头,忽然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低:“三月末往儋耳去如何?”见凌言望过来,他指尖点了点远处的天光,“那边这时节正是夏天,人不算多,灵气也足。”
凌言的脸“腾”地红了大半,像是被他这话烫到,猛地转头瞪他:“冷不丁提这个做什么?”方才钟楼那句“灵狐早日成形”还没过去,这会又提“灵气足”,偏他还说得坦荡,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苏烬低笑,伸手替他挡开迎面而来的卖花姑娘,语气一本正经:“去那里做什么?自然是晒太阳、看海。儋耳有涨海,浪涌起来像碎金铺在水上,夜里还能听见鲛珠落滩的声。”
他故意顿
第702章 江南行(十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