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严接过瓷瓶时,瓶身映出他眼底的狠厉:34;若鼍龙失控伤及了无辜百姓... 侯爷绝不会轻饶。34;
34;不止。34;韩乙突然抢过话头,34;我到时候再安排人在城中散布谣言,说簪月密探掌握了临江侯府勾结阗国的证据。34;他指尖划过喉咙,34;等乱起来,再杀几个重要证人栽赃...34;
34;闭嘴!这等话也是能说出口的?34;
周嬛突然捏碎茶盏,瓷片扎进韩乙虎口,34;是你要被那畜生重伤——被凶甲的那只畜生所伤。34;她蘸着儿子掌心血,在案上写了个34;孝34;字:34;这才是你父亲想看的戏码。34;
她转向周严,34;兄长,去准备吧。记住...34;
金簪在烛火下划出一道寒芒:34;子时三刻,我要看到求援火箭从粮库升起。34;
周严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铠甲发出冰冷的碰撞声。当他身影消失在门外时,韩乙忍不住低问:34;母亲,若父亲察觉...34;
34;他当然会察觉。34;周嬛突然笑了,那笑容竟与临江侯有七分相似,34;但你父亲...从来只在乎结果。34;她拔下金簪,任长发如瀑垂落,34;只要你能证明自己比韩甲更有用...34;
烛火突然被窗外灌入的冷风吹灭。黑暗中,韩乙似乎听见母亲最后一句自言自语:
34;这临江侯府,迟早要改姓周。34;
杂物房内弥漫着陈年谷物与干草的气息,一缕月光从破损的窗纸缝隙渗入,在积灰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王永年背靠装满麦麸的麻袋,长刀横在膝前,刀身映出窗外不时闪过的火把光亮——银鳞卫正在全城挨家搜查的迹象清晰可见。
34;西门守将周严是韩乙的亲舅舅,按照徐良的说法也是簪月在临江侯府埋得最深的暗桩。34;向宁用铜钱在泥地上勾出简易城防图,声音压得极低,34;问题是,我们如今要把西门作为出城路线吗?34;
小九正在为王永年重新包扎肩头的箭伤,闻言指尖一顿:34;周严既要帮我们,又要保全自己...34;
34;更要从中渔利。34;孙先突然从窗边转身,锦袍下摆扫起一片尘埃。他指尖夹着半片瓦片,34;方才银鳞卫传令兵路过闲聊听到的——全城四门都已派了韩甲的心腹作为监督。34;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寂。远处传来踹门声和妇孺的哭喊,火把的光亮正在向这个院落逼近。
忽然,一只灰鸽扑棱棱落在窗台上。王永年闪电般出手擒住鸽子,却发现脚上是空的,并没有系着个竹筒。
34;等等。34;孙先接过鸽子,仔细检查它的羽毛,34;左翼第三根飞羽被血染红了。34;
向宁凑近细看:34;不是血,是朱砂。34;他突然轻笑起来,34;好个周严,用上了簪月六年前的联络方式。34;
随后他取出个瓷瓶,将粉末撒在染红的羽毛上。粉末遇朱砂立刻变成深蓝色,渐渐显现出几个小字:34;子时粮仓34;。
34;太简略了。34;王永年皱眉,34;谁都知道刚刚收了粮,如今这世道粮仓必有重兵把守,这不像生路。34;
杂物房内,一盏微弱的油灯将四张凝重的面孔映得忽明忽暗。孙先将那几片写着34;子时粮仓34;的羽毛拍在木箱上,霉味混着朽木味在空气中弥漫。
34;直接去粮仓?连具体方案都没有,这算什么密信?34;孙先的手指在34;子时34;二字上重重一敲,34;我们若真按敌人画的路线走,与傀儡何异?34;
小九坐在稻草旁为向宁疗伤:34;我在想...这会不会是请君入瓮?簪月据点刚被端,就有人用簪月暗号联络我们...34;示意向宁治疗完毕,走到木箱边对众人说道,34;未免太巧了。34;
向宁突然用刀尖在地上画出粮仓轮廓,刀尖在东北角画了个圈,34;若有暗道,应该在这里。34;
34;可是周严...34;向宁过目不忘,曾在顾庸书房读过各地簪月传来的线报。他回忆着当初对周严的评价:34;临江侯府周严,性狡如狐,贪似豺,可利诱不可信。34;
油灯爆了个灯花,将向宁的侧脸镀上金边:34;粮仓新收的冬小麦,在这乱世之下,粮食价值千金。若借追捕逃犯之名制造混乱...34;他指尖划过自己脖颈,34;再行火龙烧仓,既可侵吞粮食,又能嫁祸银鳞卫失职。34;
孙先突然冷笑:34;所以我们既要当逃犯,又要当他的棋子?34;他一把扯下墙上蛛网,34;父亲曾说:不能按照对手的想法走。虽然我现在还想不明白,但是不如反其道而行——先出城再杀个回马枪!34;
三人愕然。孙先的刀在地图上划出尖锐的折线:34;临江侯府里,韩甲与韩乙斗得你死我活,周严又想渔翁得利...34;他刀尖戳破图纸,34;要让他们互相撕咬,我们才能趁乱取道白鹭湾,安全的与雷宇他们汇合!34;
34;但粮仓仍是关键。34;王永年眯起眼睛,34;周严既选此处,必有后手。我们不如...34;
远处传来三更梆子声。向宁突然将凑近灯焰,34;既然如此,无论周严后续有何算计, 34;他吹灭灰烬,34;但要按我们的方式——先粮仓看看情势在做谋划。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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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已至,寿州城内一片寂静,唯有更夫的梆子声在街巷间回荡。乌云遮月,夜色如墨,连城墙上的火把都显得黯淡无光。王永年伏在粮仓附近的屋顶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刀柄,目光紧盯前方那几座高耸的粮囤。
34;时辰到了。34;王永年低声道,嗓音沙哑如磨砂。
话音刚落,粮仓西南角骤然爆出一团火光,紧接着,火舌如毒蛇般窜上囤顶,浓烟翻滚着冲向夜空。顷刻间,整片粮仓区域被映照得如同白昼,火势之迅猛,竟似早有预谋。
34;果然起火了!34;小九低呼,眼中映着跳动的火焰,34;这火势……不像是意外。34;
向宁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那几根染血的羽毛——簪月的密信载体。他指尖轻抚羽毛上的暗纹,眼神冷峻如冰。34;周严这一手,倒是狠辣。34;
更夫的梆子声变得急切且慌乱,城内已乱作一团。百姓从睡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地涌上街头,提着水桶、木盆,呼喊着救火。银鳞卫的号令声此起彼伏,却显得杂乱无章,显然指挥系统已被打乱。
34;看那边!34;孙先突然指向粮仓正门。一队银鳞卫正急匆匆地列队离开,朝着起火点相反的方向奔去。34;他们在调防!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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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顺利出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