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街的槐树在暮春时节落尽槐花,济世医馆的铜铃却叮当作响。洛风握着西洋显微镜的铜把手,将细辛叶片的切片推到镜下,三十七个伙计围成半圆,呼吸声压得极低。檀香味混着乙醇的气息在空气中漂浮,青瓷药碾与玻璃试管在博古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34;看这里。34;秦慕伊的指尖划过《本草纲目》泛黄的书页,又点在玻璃载玻片上,34;李时珍说细辛39;性温,味辛,归肺、肾经39;,但现代化学告诉我们,这绒毛状的腺毛里藏着甲基丁香酚。34;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丝线,34;这种淡黄色油状液体,能阻断痛觉神经的钠离子通道。34;妹妹婉儿晃着药杵,忽然插话:34;去年哥哥用细辛配石膏治张婶的偏头痛,原来里面藏着这么多学问。34;
洛风的手术刀突然划破空气,精准地挑出切片上的腺毛:34;这就是传统医学的局限。我们知道细辛能止痛,却不知道它通过抑制COX2酶来阻断前列腺素合成。34;他转身时素袍扫过博古架,铜胎珐琅香炉里飘出的檀香混着乙醇的气息。药童端来的药碗在青砖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洛新泽踮着脚去够父亲手中的切片标本,被婉儿轻轻拽住后襟。
前堂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一个灰衣汉子抱着老妇人撞开竹帘,34;大夫!我娘心口疼得要抓墙!34;洛风立即将听诊器按在病人胸前,秦慕伊的银针同时刺入膻中穴。34;二尖瓣狭窄,34;洛风的声音冷静如冰,34;慕伊,用细辛挥发油配合硝酸甘油。34;药柜前的伙计们目瞪口呆——西洋药水瓶与青瓷药碾并置,乙醇灯的火焰舔舐着砂锅底。
当老妇人的面色渐渐红润,灰衣汉子突然跪地磕头:34;神医啊!这细辛汤下去,比城隍庙的符水灵验百倍!34;洛风将听诊器收入牛皮药箱,目光扫过满室惊叹的面孔:34;不是细辛灵验,是我们终于看懂了它。34;他解开衣襟露出锁骨下方的旧疤,34;五年前我被马匪砍断三根肋骨,是慕伊用细辛挥发油配合抗生素救了我。34;
暮色漫过飞檐时,一辆青呢小轿停在医馆门前。管家模样的人掀开轿帘,递出明黄烫金的诏书:34;皇上宣洛神医进宫,淑妃娘娘心口绞痛不止。34;秦慕伊握紧丈夫的手,看见他眼中跳动的火焰。烛光映着药柜上的《新修本草》与《药物化学》,细辛的叶片在晚风里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跨越千年的医者传奇。
皇宫的朱漆大门在暮色中洞开,洛风提着银皮药箱跟随宦官穿过金水桥。太和殿前的白玉阶泛着冷光,秦慕伊的襦裙扫过汉白玉浮雕,腰间的银针囊与药瓶相撞发出细碎声响。34;娘娘脉象结代,34;太医院院判王承德的山羊胡在烛火下颤抖,34;已用了三剂独参汤,不见起色。34;
淑妃斜倚在沉香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洛风的手指刚触到她的寸口,殿外突然传来争吵声。34;放肆!34;宦官尖细的嗓音划破夜空,34;孙国舅的义子孙鹤求见娘娘!34;秦慕伊瞥见丈夫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正是三个月前质疑他们中西医结合疗法的那位老中医。
孙鹤冲进内殿时,药香中突然泛起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洛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淑妃颈侧的静脉微微鼓起,这是氰化物中毒的典型症状。34;快取绿豆甘草汤!34;秦慕伊的银针已经刺入淑妃的十宣穴,洛风则从药箱中取出亚硝酸异戊酯吸入剂。
殿外传来銮驾声,皇帝的黄龙旗在暮色中猎猎作响。34;洛爱卿,34;大华至盛皇帝刘烨的龙靴碾碎了地上的药渣,34;朕的爱妃若有不测...34;话音未落,淑妃突然剧烈抽搐,白沫从嘴角溢出。洛风将吸入剂按在她鼻下,秦慕伊的银针如雨点般落下,34;人中、劳宫、涌泉!34;
当淑妃的抽搐渐渐平息,孙鹤突然跪倒在地:34;陛下明鉴!老臣今日在宫外见洛风携带西洋药瓶,恐其心怀叵测!34;洛风冷笑一声,从药箱底层取出玻璃瓶:34;这是细辛挥发油提取液,专治心阳不振。
第607章 穿越之济世医馆 细辛传奇[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