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神精神病院
那冰冷而空旷的走廊里，林七夜忍受着那个伪装成耶兰德的老头——奈亚拉托提普——滔滔不绝的咒骂。
那些声音灌入耳中，
林七夜脸上只剩下深深的无奈。
他实在无法理解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那声音就像……
粘稠污秽的海浪反复拍打着礁石，
中间又强行糅合了某种亵渎神明的、令人头晕目眩的模糊诵经声，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无数细微得如同幻觉、却又无比真实的、密密麻麻的虫子爬行啃噬的悉索声，就紧贴着耳蜗响起。
这根本不是什么语言！
更像是一种直击灵魂深处的、令人理智崩坏的不可名状之物的癫狂低语。
终于，仿佛耗尽了所有亵渎的词汇，
或者单纯是骂累了，奈亚拉托提普那扭曲的音调陡然一变，竟清晰地说出了人类可以理解的话语：
“最后还是别人打开的这扇门……没了，彻底没机会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怨毒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懊丧，
“这一次真的太差了！整整九千多个轮回啊！我只成功出来过不到三次……好吧，准确点说，就两次！可恶！”
“这次还是别人强行开的门！”
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林七夜，指尖仿佛缠绕着无形的诅咒，“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啊？！（｀Δ′）！”
他佝偻的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浑浊眼中燃烧的疯狂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境界提升得这么慢！到现在还只有‘无量吗？！”
他的质问尖锐刺耳，“那么多的敌人！一次又一次地打击你，逼迫你！按常理，你不应该像被锤打的钢铁一样飞速进步吗？！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么慢？！”
“我真是不理解啊～！！`д′”
他最后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痛苦和扭曲的嘲讽。
看着奈亚拉托提普如此歇斯底里地表达着痛苦，再环顾四周——
吉尔伽美什的沉默、嬴政的凝重、阿育王的悲悯、拉美西斯二世的疲惫、梅林的忧虑，甚至连孙悟空都罕见地没有反驳，
只是烦躁地抓耳挠腮——所有这些神明眼中几乎一致的沉重与无奈，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林七夜笼罩。
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信息缺失带来的烦躁涌上心头，忍不住大声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能不能直接告诉我？！”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要当个该死的谜语人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愤怒和茫然。
话音未落，旁边的科学之神哈克斯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林七夜的手腕！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机械般的精准。
林七夜只觉得眼前景象瞬间模糊、扭曲，空间的质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下一秒，他已经被强行拉扯着，脱离了走廊，置身于一个截然不同的环境——哈克斯那间充满了冰冷金属光泽、悬浮着无数复杂几何结构投影、摆放着各种闪烁着诡异光芒的仪器、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未知化学药剂混合气味的实验室病房。
哈克斯松开手，嘴角咧开一个弧度，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但这笑声复杂难明，像是冰冷的金属刮擦声，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呵…呵呵……进步慢？”
“呵，其实无所谓。”
他转过身，背对着林七夜，
似乎在看一个巨大仪器上跳跃的、意义不明的数据流，
“最重要的，是过程本身。”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科学家特有的、近乎冷酷的客观。
他微微侧头，
眼角的余光瞥向林七夜，继续说道：
“说实话，你这次的表现，在我漫长的观测记录里，其实算是不错的了。比过去绝大多数轮回都要好。”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一片悬浮的数据板，带起涟漪般的波纹，
“毕竟，在这么多次轮回里，你是第一次真正踏足‘天国那片领域呢～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小的突破和进展了……”
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
带着一种彻底的虚无感：“可惜了……这一切的努力，最终可能都是……无用的。这场悲哀的游戏已经结束了。”
林七夜听着那混合着嘲讽、无奈甚还有一丝诡异怜悯的话语，
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
但他深知此刻发怒毫无意义，强行压下怒火，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锁定哈克斯那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这既熟悉又充满未知危险的面容。
“哈克斯，” 他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诚恳甚至是恳求，“我求你了，告诉我吧！真相到底是什么？！”
第381章 D4射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