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徐福！34;李明衍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浑身肌肉瞬间紧绷。
徐福——这个在蜀地意图摧毁都江堰，谋杀李冰的对头，突然出现在泾水工地上，绝非偶然。李明衍耳畔仿佛又响起了当年李冰中毒垂死时的喘息，眼前浮现出被堰体崩塌，激流卷走无数生命的惨状。
34;李水官，久别重逢，甚是想念啊。34;徐福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声音如同游蛇缠绕青铜，阴冷而又富有磁性，34;蜀中一别，不想今日泾水之畔，又得与水官相见，真乃...宿命相连。34;
他故意强调34;宿命相连34;四字，目光中带着只有李明衍才能理解的挑衅——穿越者的命运纠葛，远比常人想象的复杂。
郑国察觉到空气中骤然紧张的气氛，疑惑地看看徐福，又转向李明衍：34;二位...曾相识？34;
34;岂止相识。34;李明衍语气冰冷，34;在蜀地时，徐方士曾对都江堰39;关怀备至39;，几次差点让工程毁于一旦，也差点让李冰大人...长眠于地下。34;
徐福不以为忤，反而轻笑道：34;水官何必揭人旧伤？过去种种，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况且，你我二人身为39;异乡客39;，理应互相扶持才是。34;他刻意在34;异乡客34;三字上加重语气。
李明衍冷冷一笑：34;徐方士就别说这等假仁假义的话。今日贸然现身，莫非又想故技重施？34;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测水铜尺。
34;水官误会了。34;徐福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辜姿态，34;过去之事已成云烟。今日我来此，是奉秦王之命，前来协助。泾水之患，关乎秦国国运，我绝无妨碍之心。34;
34;呵，协助？34;李明衍眼中满是讥讽，34;就像你39;协助39;都江堰那样？用死亡和破坏来39;协助39;？34;
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敌意。郑国察觉不妙，连忙上前打圆场：34;二位息怒！徐方士乃秦王座前红人，精通奇门遁甲；李水官乃治水奇才，技压群雄。若能同心协力，何愁泾水不清？若因私怨耽误国事，恐怕...34;
34;郑先生放心。34;徐福突然收敛了笑容，面色肃穆，对李明衍深深一拜，34;过去种种，徐某确有过错。但今日立场已变，望李水官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暂且搁置前嫌。34;
这突如其来的认错让李明衍更加困惑。徐福这样心机深沉的人，怎会轻易服软？其中必有蹊跷。
34;徐方士今日到访，究竟有何目的？34;李明衍直截了当地问。
徐福直起身，语气转为平和：34;一为奉秦王之命，观察工程进展；二为献上一物，或可解决铁质矿物分离难题；三嘛...34;他神秘地笑了笑，34;三为私事，关乎你我二人共同的39;来历39;，非此处可谈。34;
徐福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明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低语道：34;非阴非阳，非正非邪。水之两性，明者自晓。你我虽隔千载而来，却同困一局。34;
这番充满现代哲学意味的话语让李明衍愕然，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34;李水官，徐方士，二位何不暂且放下嫌隙，先看工程要事？34;郑国见两人对峙不下，再次出面调停。
李明衍深吸一口气，勉强点头：34;好，就看徐方士究竟带来了什么39;解决方案39;。若有蹊跷...休怪我不留情面。34;
徐福神秘莫测地笑了笑：34;水官且看便知。至于情面...你我之间，从来就不需要这东西。34;
他踱步走向沉沙池边，饶有兴致地查看着施工细节。忽然，他指向第一级沉沙池的进水口设计：34;李水官，此处设计恐有疏漏。依泾水含沙量，这进水口宽度过窄，水流速度太快，反会冲刷池底，适得其反。34;
李明衍冷笑：34;徐方士懂水利？34;
34;略通一二。34;徐福不慌不忙，34;禁水之术，乃仙家基本功。34;
34;禁水之术？34;李明衍讽刺道，34;那不知徐方士以为，该如何解决铁质矿物分离问题？34;
徐福眯起眼睛，指向沉沙池底部的设计图纸：34;李水官打算用磁石，不若形成磁石阵列，思路不错，但操作难度太大。磁石排列如何保持稳定？如何定期更换？如何避免39;五气虚耗39;之弊？34;
在场的工匠和役夫面面相觑，不解何为34;五气虚耗34;。李明衍却心头一震——这分明是在用道家术语描述磁性衰减现象！徐福果然是有备而来。
34;徐方士既有见解，何不明示？34;李明衍语带挑战，目光如炬。
徐福缓缓踱步，指着磁石道：34;常人只知磁石吸铁，却不知磁石有39;四向八脉39;之玄机。34;
他傲然环视众人，声音忽高忽低，如同道场传法：34;《黄帝内经》有云：39;阴阳相摩，则化生五行39;。磁石乃先天至阴之物，若能以后天至阳之火煅之，则生39;黑中见赤，赤中含黑39;之奇效！34;
34;黑中见赤，赤中含黑？34;郑国困惑地皱眉，34;此话何解？34;
李明衍却暗暗心惊——这分明是在描述磁性氧化铁的特性！他冷静地看着徐福，等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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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轻抚磁石断面：34;《淮南万毕术》载39;磁石摄铁，自火中炼者倍其力39
第16章 流沙渐清澄（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