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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困兽犹斗[1/2页]

百年家族:百战求生 古之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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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兽犹斗
     消毒水在暖气片上蒸发出刺喉的苦腥,
     古之月盯着吊瓶里的葡萄糖液一滴一滴砸在玻璃瓶颈,
     突然听见楼下传来汽车急刹的尖啸——
     像极了去年在独山遭遇鬼子骑兵时,
     马刀划破风的锐响。
     三楼走廊尽头的铁栅栏“咣当”撞在砖墙上,
     穿堂风卷着江堤的潮气扑进病房,
     他看见徐天亮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
     像趴在绷带里的死蛾子。
     山田次郎的皮靴跟碾碎墙根的梧桐果,
     焦甜的浆汁混着机油味在夜色里漫开。
     望远镜筒抵着眉心,
     他数着三楼亮灯的病房里晃动的人影——
     只有八个,像八只被拔了毛的鸡崽子缩在搪瓷盆里。
     喉结撞得领章咔咔响,
     他转身时军刀穗子扫落墙面上的“伤员止步”木牌,
     听见木料磕在青砖上的闷响,
     和记忆里战友头骨砸在坦克履带上的声音奇妙地重合。
     他闻见少年兵身上未散的清酒味,
     那是特攻队出征前喝的断头酒。
     34;两个人一组,34;
     大尉机械地复述命令,
     34;狙杀组解决主战派,
     情报组收买官员,
     谈判组接触汪先生的人...34;
     货栈深处突然传来三声夜莺叫,
     山田瞳孔骤缩。
     这是他在金陵学会的湘西土匪暗号,
     如今倒成了催命符。
     “八嘎雅路!”
     望远镜砸在消防栓玻璃上,
     裂纹蛛网般爬过“太平门”三个红字,
     “帝国的雄鹰不是菜市场的泥鳅!”
     他伸出布满刀疤的手掌,
     在月光下掰出三根指头,
     中指第二关节的老茧泛着尸蜡般的青白,
     “第一小队,四人狙杀组,目标307、308;
     第二小队,情报班,卡死楼梯口;
     第三小队……”
     “山田君。”
     戴大尉从阴影里钻出来,
     肩章上的星徽蹭掉墙根的青苔,
     递过来的电报纸还带着发报机的余温。
     油墨味混着薄荷烟的辛辣涌进鼻腔,
     山田看见“切腹”两个汉字时,
     后颈的寒毛突然全立起来——
     那是去年在武汉,
     听见宪兵队整理军刀时才有的、皮肤被刀锋划破前的战栗。
     病房里,刘海棠的湘潭话像把生锈的剪刀在剪纱布:
     “忍着点,这磺胺粉比俺们韶山冲的辣椒粉还冲脑壳。”
     镊子碰着创面的瞬间,
     徐天亮的金陵话陡然裂成两半:
     “你个湘潭骡子是跟鬼子学的换药吧?
     老子这条腿要是废了,
     回头就去你家祖坟上种罂粟!”
     古之月斜倚在床头笑出眼泪,
     苏北话混着痰音:
     “拉倒吧老徐,就你这张被弹片犁过的脸,
     湘潭的鬼见了都得绕道走。”
     搪瓷换药碗“当啷”摔在床头柜上,
     刘海棠抹了把额角的汗:
     “你们这些税警总团的贵人,
     活该被发配到40师辎重连喂骡子。”
     徐天亮盯着自己腿上狰狞的伤口,
     突然笑出了声,笑声里带着碎玻璃碴般的涩:
     “辎重连?
     上个月看报说老东家在皖南剿共呢,
     人家40师最擅长的就是把枪口对准自家兄弟——
     当年要不是咱哥俩机灵,
     这会儿怕不是在给某个长官的小老婆押胭脂水粉车呢。”
     走廊尽头传来玻璃瓶摔碎的脆响,
     像根冰针扎进古之月的太阳穴。
     他看见徐天亮的瞳孔猛地收缩,
     刘海棠握镊子的手悄然按在腰间的毛瑟枪套上。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异常浓烈,
     混着某种刻意掩盖的、枪支擦油的金属腥。
     窗外的蝉鸣戛然而止,
     就像在兰封战场上,
     所有活物在鬼子毒气弹炸开前的集体窒息。
     “班头,你闻见没?”
     徐天亮的声音压得极低,
     金陵话里渗着长江水的冷,
     “比金陵城南的万人坑还难闻的味。”
     古之月盯着虚掩的病房门,
     门缝里漏进来的光晕中,
     几丝白大褂的衣角晃过——
     那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带着军用帆布特有的、沾着血渍的粗粝。
     他数着吊瓶里的液滴,
     第一百三十七滴坠落时,
     听见楼梯口传来牛新河的河南话:
     “小许,你慢些!
     俺们老古可不是你在法租界勾栏院里相好的姑娘,
     禁不起你这么撞门!”
     许保国的上海话像爆炒的虾仁蹦进病房:
     “少废话!
     老子在霞飞路耍大街时,
     踹开的保险柜比你喝过的胡辣汤还多!”
     病房门“砰”地撞在墙上,
     牛新河的粗布衫带着码头的咸腥味涌进来,
     身后跟着个戴圆框眼镜的瘦高个,
     镜片上还沾着江堤的泥点——
     正是今早假装运送血浆的“医生”。
     古之月的手指刚勾住床头的二十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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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看见许保国冲他眨了眨眼,
     镜片后的目光扫过窗台上的搪瓷缸——
     那是刚才刘海棠故意碰歪的、作为暗号的标记。
     楼道里突然传来皮鞋跟磕在台阶上的响动,
     三长两短,正是税警总团当年在淞沪战场用过的联络码。
     徐天亮的手指在床单上敲出摩尔斯电码,
     刘海棠弯腰捡镊子时,
     掌心已经扣住了手榴弹的铜环。
     “找到了!”
     牛新河突然压低声音,
     河南话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山田那龟孙的老窝在朝天门码头三号货栈!
     戴局长说今晚——”
     话没说完,走廊尽头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
     接着是子弹擦过门框的尖啸。
     古之月看见许保国猛地转身,
     白大褂下的汤姆逊冲锋枪喷出火舌,
     门框上的“二等病房”木牌应声碎成三截,
     木屑扎进他手背上的绷带。
     硝烟味炸开消毒水的凝滞,
     古之月滚下床时撞翻了床头柜上的搪瓷缸,
     昨夜没喝完的大麦茶泼在地板上,
     混着血腥味在瓷砖缝里蜿蜒。
     徐天亮单腿跪在床后,用金陵话骂着脏话开枪还击,
     子弹打穿窗玻璃的瞬间,
     他看见楼下的鬼子正架设掷弹筒——
     炮口反光里,山田次郎的白大褂上沾满了不知谁的血,
     领口的勋章像块烧红的烙铁,
     烙在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
     刘海棠突然扑过来压在古之月身上,
     湘潭话贴着他耳朵发烫:
     “鬼子摸上来了!
     牛新河去叫援军,小许守楼梯——”
     话没说完,楼道里传来密集的枪响,
     许保国的上海话混着子弹上膛声:
     “都给老子缩着!
     让这些东洋赤佬尝尝法租界巡捕房的枪子儿!”
     古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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