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田龙那个倔种,像一头认死理的蛮牛!信石沉大海,他竟越挫越勇?徐志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的碎片带着锋利的边缘继续切割他的神经。
他似乎又听到了自己当时在办公室里烦躁踱步的脚步声,皮鞋踩在旧木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那小子竟然变本加厉?一封接一封,没完没了!徐志超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这简直是对他权威赤裸裸的挑战和蔑视!一个穷小子的,也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一个更卑劣、更彻底的念头,就在那一刻,像毒藤般在他心底滋生、缠绕。他记得自己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手指因为某种混合着恼怒和即将施展手段的兴奋而微微颤抖,拨通了胸外科那个号码。
“小潘,潘六!”徐志超的声音当时一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诱导的威严,“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件小事…”
画面瞬间切换到潘六那张年轻、略显阴鸷的脸。他站在院长宽大的办公桌前,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受宠若惊和急于表现的精明。“院长,您吩咐!”潘六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恭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
徐志超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慢条斯理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米萍写的工作报告和思想小结——那些他作为院长有权调阅的材料。他指着上面的字迹,语气平淡得像在布置一项寻常工作:
“看看这个笔迹。模仿它。写一封信。”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住潘六瞬间有些错愕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那淬毒的指令,“以米萍的口气。写给田龙。告诉他,让他死心。就说…移情别恋了。对象,就是你,潘六。”
潘六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从错愕到震惊,再到理解和佩服徐志超院长的老辣。再到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和随之而来的、对即将攫取猎物的贪婪,最后定格为一种心照不宣的、卑劣的领悟。
他飞快地低下头,眼中闪烁着感激感恩的光芒,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是…是!院长!我明白!我一定…一定写好!让那小子…彻底死心!”
徐志超记得自己当时看着潘六那副“心领神会”的嘴脸,心头掠过一丝极淡的厌恶,但更多的是一种操控棋子的快意。
他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去吧。写好了,直接按部队地址寄出去。用…新信封。”他特意强调了“新”字,确保不留下任何来自医院的痕迹。
那封伪造的绝情信,如同他精心淬炼的毒箭,带着他徐志超的意志和潘六的私欲,射向了那个满腔热血的对爱执着的青年——田龙。后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得近乎残酷。田龙的信,彻底断了,是这一封伪造信杀死了田龙的那颗对米萍深深眷恋的心。
再后来…米萍那双曾经明亮、充满爱恋的眼睛,在田龙“杳无音信”的打击下,一天天黯淡下去,像蒙了尘的珍珠。潘六则趁虚而入,以“知心同事”、“关怀备至”的姿态,填补了米萍情感的空缺。
他徐志超,则像一个高明的幕后导演,在米萍和田龙悲剧的舞台上,微笑着推了潘六一把,亲手把米萍送到了潘六身边。
米萍的母亲,那位刚强了一辈子的女人,在得知女儿最终选择了潘六后,气得大病一场。
她指着潘六的鼻子骂过“歪瓜裂枣,心术不正”,也苦口婆心劝过女儿“龙娃子(田龙)才是真心人”。奈何米萍对失踪,抛弃自己的田龙已经心如死灰,又被潘六的“温柔体贴”和徐院长的“金玉良言”蒙蔽,铁了心要嫁。婚礼前夜,母亲流着泪,斩钉截铁:“这门亲事,我不认!我绝不会踏进那礼堂一步!”
妹妹高小
第252章 自作自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