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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刀行·江湖路[1/2页]

风水云雷电 草原蓝天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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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霜落满洛阳城头时,石禾的疯癫模样已传遍江湖。他常抱着断刀在田埂上打滚,嘴里嚼着生粟米,见了骑马的江湖人就追着喊“你的马踩坏苗啦”,腰间的断刀“承影”却总在这时发出低沉的嗡鸣,刀身的锈迹下隐隐泛着微光。
     “这疯子留着终是祸患!”青龙门主带着二十名精锐弟子堵在渡口,钢刀出鞘的寒光映得水面发白。他们听说石禾要去河东送粟种,便想趁他神志不清时斩草除根。石禾正蹲在船头数鱼,见刀光袭来,只是本能地将断刀横在身前。
     “叮——”精钢刀劈在断刀“承影”的断口上,竟像砍在烧红的烙铁上,瞬间卷了刃。石禾眨眨眼,反手一推,那弟子连人带刀摔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草鞋。他忽然拍手笑:“鱼!好多鱼!”说着竟赤足跳进浅滩,断刀随手插在岸边,指尖在水面一划,跃起的鱼群竟齐刷刷避开他的脚,仿佛被无形的力场护住。
     青龙门主见状怒喝着亲自上前,掌风裹挟着内劲拍向石禾后心。就在掌风及体的刹那,石禾腰间的粟种袋突然裂开,金黄的粟米撒了一地。他猛地回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清明,断刀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刀身嗡鸣大作,地面裂开的纹路里竟渗出细密的水汽,顺着刀身缠上青龙门主的手掌。
     “啊!”门主惨叫着后退,掌心已结上一层薄冰,那寒意顺着经脉游走,竟让他数十年的内力瞬间滞涩。石禾却浑然不觉,只顾着蹲下身捡粟米,嘴里念叨:“不能丢,苗要饿的……”
     后来百花谷谷主带着淬了迷药的暗器赶来,想趁他捡粟米时偷袭。可暗器刚飞到半空,就被石禾无意间挥出的刀风卷走,竟悉数钉回百花谷弟子自己的衣袍上。谷主不信邪,亲自掷出毒针,石禾却刚好抬头,张口咬住了飞针尾端,嚼了嚼又吐出来,皱着眉说:“不好吃,不如粟米甜。”谷主看得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他背着半袋捡来的粟米,哼着不成调的调子走远,连追杀的勇气都没了。
     江湖人越来越怕他。他们布下天罗地网,他却能踩着田埂的缝隙溜走;他们用毒酒陷阱,他偏要去溪边喝水,溪水自动避开毒源;甚至有顶尖杀手趁他睡在草垛上时偷袭,刀还没落下,就被草垛里突然钻出的蛇群缠住了手腕——那是村民们养来护田的家蛇,不知为何总护着他。
     “这疯子……根本杀不死!”有人在酒肆里哭丧着脸,桌上的断刀图谱被酒渍泡得模糊。石禾正蹲在对面的屋檐下,用断刀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禾苗,阳光洒在他身上,刀身的寒光里,仿佛藏着无数百姓的炊烟与禾苗的低语。
     他依旧疯疯癫癫,却没人再敢轻易招惹。那些想消灭他的江湖人,最终都只能望着他背着粟米、握着断刀的背影叹气——他们怕的哪里是他的力量,分明是那力量里,从未熄灭的人间烟火啊。
     暮色漫过青石巷时,石禾正蹲在墙根啃干饼,断刀“承影”插在脚边,刀身沾着新泥。巷口突然传来哭喊声,三个青皮正把一个穿粗布裙的姑娘堵在墙角,推搡间扯破了她怀里的布包,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
     “放开我!这是给娘抓的药!”姑娘死死护着空布包,被一个青皮反手推得撞在墙上。石禾嘴里的干饼“啪嗒”掉在地上,他眨了眨眼,忽然直起身,像棵被风推着的枯树般冲过去。
     “不许……踩草。”他含混地喊着,其实是看不得草药被青皮的靴子碾烂。最前面的青皮回头骂道:“哪来的疯子,滚开!”挥拳就往他脸上砸。石禾不躲不闪,反手抓住对方手腕,那青皮只觉骨头像被铁钳夹住,痛得嗷嗷叫,另一个同伙抽出短棍横扫过来,石禾侧身避开,抬脚一勾,对方“哎哟”一声摔了个狗啃泥,短棍飞出去砸在石墙上,断成两截。
     第三个青皮见势不妙,拔刀就刺。寒光直逼石禾心口,他却像没看见,反手抽出脚边的断刀“承影”。“锵”的一声脆响,断刀与钢刀相撞,那青皮只觉一股巨力顺着刀身涌来,虎口瞬间裂开,钢刀脱手而飞,正插在巷口的老槐树上,刀柄还在嗡嗡乱颤。石禾握着断刀乱挥,刀风卷起地上的落叶与草药,竟硬生生在三个青皮周围划出一片空地。他脚步踉跄,却招招都砸在对方痛处,要么是手腕被刀背抽中,要么是膝盖被他抬脚踹得发软,不过片刻,三个青皮已鼻青脸肿地滚在地上,连爬带滚地逃了。
     巷子里只剩石禾和那姑娘。他拄着断刀喘气,刀身还在微微震颤,脸上沾着灰,嘴角却咧开,傻呵呵地笑起来,露出两排沾着饼屑的牙齿。姑娘看着他身上的补丁、空瘪的行囊,还有那双清澈却空洞的眼睛,心里一酸——这人疯疯癫癫的,打起来却像头护崽的野兽,此刻笑着的模样,倒比路边的野草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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