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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百年信念,终得自由。[1/2页]

天人幽冥 月海神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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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儿!”裴婉君惊呼一声,方才被石桌上玉器引走的注意力瞬间被揪紧,脚步下意识地便要往前迈。
     原来,方才在石碑近旁,裴婉君的状态已悄然变得诡异。她双眼失神,眸光空洞得如同蒙尘的铜镜,脚下却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步不停地往洞窟深处走去。
     韩幼娘最先察觉不对,眉峰一蹙便要上前唤醒她,身旁的张天童却忽然抬手按住了她的手臂,低声道:“别惊动她。”他目光扫过四周岩壁上闪烁的水晶,指尖在空气中虚虚一点,“这些水晶绝非天然生在此处,你看它们的排布——”
     韩幼娘顺着师父示意的方向望去,那些晶莹剔透的晶石看似杂乱堆砌,此刻在张天童的点拨下,竟隐约透出奇门遁甲的方位玄机。张天童目光沉了沉:“她被邪气引着走,跟着她,正好能找到想去的地方。”
     三人也不多言,护在裴婉君身侧,随着她机械的步伐往洞窟纵深处行去。不过片刻功夫,前方的石壁豁然开朗,露出三个洞窟——中间的稍大,两侧的略小,如同一只蛰伏巨兽的眼。
     三人略一探查,便知两个稍小的其实是耳室。里面珠光宝气险些晃花了眼,各式奇珍异宝在火光下泛着七彩的光芒,显然是墓主人陪葬物件。但数量之多,确实令人不禁感叹墓主人的身前身份地位和万般宠爱于一身。
     踏入主墓室的瞬间,三人不由得顿住脚步。这墓穴并不算宏大,约莫五六丈见方,顶部呈浑圆的穹窿状,高不过七八丈,却透着一股逼人的肃穆。
     穹顶中央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红宝石,正幽幽散发着温润的红光,将墓室映照得一片暗红。除此之外,四壁皆漆黑如墨,打磨得光滑如镜,既无华丽的壁画点缀,也无精美的石刻装饰,干净得连一丝尘埃都看不见。
     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发愣 —— 预想中那气派的巨大棺椁踪影全无,墓室中央只孤零零立着一方平整的汉白玉石台。
     石台前方,三张雕工古朴的石桌呈三角之势排布,每张桌上都静静躺着一件物件,在红宝石的映照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正对洞口的石桌上,一把匕首斜插在黑檀木鞘中。檀木鞘色泽深沉,上面镶嵌的猫眼石在红光下流转着灵动的光晕,仿佛有活物在石中游走。匕首握柄由两半黑曜石拼接而成,打磨得光滑如玉,贴合掌心的弧度恰到好处,看似平平无奇,张天童三人却一眼便察觉到鞘身萦绕的淡淡灵力波动,显然不是凡品。
     左侧石桌上,一颗拳头大小的墨翠玉石静静卧着。玉石呈规整的圆形,约莫一寸余厚,通体漆黑如墨,却在光照下透出隐隐的绿色光华。正面雕刻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符文,线条诡谲流畅,似鸟似兽;侧面则刻着几行细密的符文,排列得错落有致,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右侧石桌上的物件最为奇特 —— 那东西形似茄子,大小却如一颗饱满的梨子,通体雪白似羊脂白玉,表面却横贯着一道狰狞的裂痕,从边缘一直延伸到靠近中央的位置,仿佛轻轻一碰便会碎裂开来。
     这三件物件虽样式各异,却都雕工精妙绝伦,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气韵,绝非寻常工匠能打造,一看便知是世间罕见的稀世珍品。
     裴婉君像是被某种力量指引,径直走向左侧石桌,眼神依旧茫然,手却已抬起,指尖眼看着就要触碰到桌上那件温润通透的玉器。
     “别动!”
     张天童一声低喝,同时伸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就在这一触之间,裴婉君像是猛地从一场大梦中惊醒,空洞的眼神骤然聚焦,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周围的环境,蹙眉道:“我……这是在哪儿?”
     “主墓室。”韩幼娘轻拍了拍她的手臂说道。
     裴婉君看着中间的石块上,珠儿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看得她心头发紧,指节都攥得发白。她往前挪了半步,脚尖刚触到石台边缘的阴影,一股莫名的寒意便顺着脚踝窜上来,让她硬生生顿住了脚步——那周遭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熟悉的、令人不安的气息。
     忽然,主墓室里突兀地响起一阵带着蚀骨寒意的阴森冷笑,那笑声尖细又飘忽,仿佛从幽冥地府深处钻出来,顺着石壁缝隙流淌,裹挟着刺骨的寒意钻进每个人的毛孔。
     “我们既已到此,便不必再故弄玄虚,现身吧。” 张天童的声音沉稳有力,瞬间打破了墓室里死寂的空气。他站在裴婉君身旁,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如刀,一寸寸扫过周遭漆黑光滑的石壁,连穹顶红宝石投下的阴影都未曾放过,最终定在中间的石块旁。
     话音尚未散尽,石块旁的地面突然泛起一圈涟漪般的黑雾,像是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晕染开来。黑雾中,一个纤细的女子身影缓缓凝聚,衣袂若有若无地飘动,面容隐在浓淡不一的阴影里,看不真切。
     裴婉君的呼吸骤然一滞。
     是她。
     从翟氏石坊那夜;到长安城;再到西去路上,每一次投宿都有似无的窥探……这道身影,像一道甩不开的影子,跟着她,跟着凤鸣和凤锦,一路向西,直到踏入这座深埋地下的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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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往种种碎片般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裴婉君忽然明白了什么。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那些刻意为之的引导,原来从一开始,目标就只有一个——不是凤鸣,不是凤锦,而是要让她,站在这里。
     黑雾中的身影似乎微微侧过头,朝着裴婉君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像冰珠落在玉盘上,冷得人心头发颤。
     裴婉君目光如炬,死死锁着那邪魅身影,声线清亮如刃:“我既已至此,速速放了珠儿!”话音未落,她脚掌又往前碾进半寸,脚下地面突然腾起一道妖异紫光。
     那厢珠儿猛地弓起身子,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青黑,蔓延如毒藤。裴婉君心头一紧,慌忙后撤两步,紫光随之黯淡,珠儿才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脸色稍缓。
     “嗖——”破空声锐厉刺耳,陈明乾的飞剑已化作一道银芒直刺邪魅。那女子眼瞳翻涌着猩红,唇边勾起抹冷笑,周遭空气骤然凝滞,一股无形巨力竟生生扼住飞剑势头。陈明乾额角青筋暴起,汗珠顺着下颌线滚落,那飞剑却无法前进一寸。
     邪魅女子纤手轻扬,仿佛拂去尘埃。陈明乾的飞剑陡然失控,“哐当”一声斜插进身后石壁,剑身仍在剧烈震颤,发出不甘的嗡鸣。
     几乎是同一瞬,张天童与韩幼娘的双剑齐出,三道身影呈犄角之势围拢。邪魅女子身形一晃已飘至半空,手中飞出三道紫光,如灵蛇般蜿蜒射向三人。
     三人剑指在前,灵力凝成的护盾仓促升起,却在触到紫光的刹那如琉璃般碎裂。闷响接连响起,陈明乾和韩幼娘两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喉头皆涌上腥甜。张天童飞出洞口两丈余远,双脚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才停住身躯。
     邪魅女子悬浮于空,笑声带着刺骨的寒意:“特意引你们来,本想让你们与那蛇怪斗个两败俱伤,没成想,你们竟然能活着来到此处……不过,你们现在的情况,在我面前不堪一击。”
     张天童三人挣扎着撑起身子,却因体内血气翻涌,灵力混乱半跪于地,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衣襟。望向半空那抹妖异身影的眼神里,淬着不甘,更燃着未熄的火。
     张天童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指腹沾染的温热猩红在苍白的手背上格外刺眼。他强撑着踉跄几步踏入墓室,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剜向那邪魅女子,声音因重伤而嘶哑却带着决绝:“识相的速速放人,否则今日定让你形神俱灭!”
     那邪魅女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笑声里裹着刺骨的寒意:“尔等早已身受重伤,如今这墓穴便是我的主场,法力凭添数倍。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拦我?”
     话音未落,她身前的空气骤然扭曲,上百根紫黑色的尖刺凭空凝结,尖刺上泛着幽光,带着呼啸的破空声朝着张天童三人疾射而去。
     张天童迅速抬手结印,韩幼娘与陈明乾也强撑着耗尽的灵力,三人身前同时亮起三道金色护盾。可护盾刚起便光芒黯淡 —— 他们本就伤势沉重,方才的缠斗又耗尽了最后几分法力,此刻的护盾薄如蝉翼。“噗噗噗” 几声脆响,护盾瞬间被尖刺撕碎,大部分尖刺毫无阻碍地扎入三人身体各处,深没躯体之中。
     裴婉君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尖刺穿透他们的衣袍,鲜血顺着伤口瞬间涌溢,顺着衣褶蜿蜒流淌,将素色的衣裳染得一片暗红。
     陈明乾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便直挺挺倒在地上,再无动静;韩幼娘嘴角溢出鲜血,眼神里最后一丝光亮熄灭,软软地瘫了下去。
     张天童双膝一软跪倒在洞口,胸口剧烈起伏,他不甘地抬起头,目光死死盯着邪魅女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最终也重重倒向一侧,鲜血在地面漫开,那双圆睁的眼睛里还凝着未散的惊怒与不甘。
     “住手……!” 裴婉君的惊呼破碎在喉咙里,可一切都已太迟。她跌跌撞撞扑上前,指尖颤抖地探向韩幼娘的鼻息 —— 早已气息全无。她又连滚带爬地去摸陈明乾与张天童的脉搏,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两人也已没了生息。
     空荡荡的墓室里,瞬间只剩她一人。裴婉君望着石桌上静静躺着的珠儿,泪水模糊了视线,当她猛地转头看向邪魅女子时,对方突然出现在她身前。
     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箍住她的身体,将她硬生生拖离地面升到半空,四肢被死死禁锢,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邪魅女子那双红色的眼睛在眼前放大。
     裴婉君被无形之力悬在半空,四肢虽动弹不得,心底的惊恐却在绝望中渐渐沉淀,化作一股咬碎牙关的决然。泪水早已在眼眶中蒸干,她死死盯着邪魅女子那张恐怖诡异的脸,指尖在袖中暗暗攥紧,连指甲掐进掌心都未曾察觉。
     邪魅女子捕捉到她眼底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没想到短短几日,你倒褪去了当初的怯懦。以你的聪慧,若能安然离去,将来必有大作为 —— 可惜啊,红颜薄命,今日便要殒命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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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音忽转,方才的感伤转瞬化作癫狂的欣喜,“不过你放心。” 枯瘦的指尖在裴婉君脸颊上划过,冰凉的触感让她脊背发寒,“你这副万中无一的躯体,要与我家主人融合。他日重见天日,你的名头,定会响彻三界。”
     阴森的笑声未落,她已飘向石台,裴婉君的躯体便如断线的木偶般被无形之力牵引着,紧随其后飘至石台。到了石台上,裴婉君瞳孔骤缩 —— 这石台、这水池,竟与幻境中所见分毫不差!石台的水池中央,静静躺着一位女子,面容安详,衣袂在水中微微浮动,仿佛只是沉睡着。
     邪魅女子走到池边,对着水中女子恭恭敬敬屈膝行礼,声音竟带着几分颤抖:“公主,奴婢寻了数百年,终于找到与您容貌无二、灵韵相合的躯体了。” 她缓缓抬头,望着水中的女子满脸哀伤,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您被困在此地数百年,日夜受这墓穴禁锢之苦,今日…… 终于能离开这囚笼,重获新生了。”
     话音刚落,她猛地转头看向裴婉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裴婉君只觉一股巨力袭来,躯体不受控制地飞向中央的石块,落在珠儿身旁。她余光瞥见珠儿胸口微微起伏,鼻尖尚有微弱的气息 —— 原来珠儿还活着!心头刚涌起一丝欣喜,随即又被更深的悲伤淹没,连带着指尖都微微颤抖。
     邪魅女子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石块上的两人,嘴角噙着满意的笑,仿佛已看见公主苏醒的景象。而裴婉君望身旁尚有呼吸的珠儿,再想起已殒命的张天童三人,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连魂魄都似要被这墓穴的阴冷冻结。
     那邪魅女子抬手对着石桌轻喝一声,桌上的匕首便如离弦之箭般飞至裴婉君上空,悬浮在半空中。此时才看清,那匕首竟是莹白的半透明质地,刃口泛着冷冽的寒光,仿佛用寒冰凝成。
     邪魅女子盯着匕首,声音带着诡异的兴奋:“如今只需一个献祭仪式,公主便能借你的躯体重生,更能继承这墓穴中的无上法力。” 她说着又看向另一侧石桌,那枚玉器便也悠悠飘来,悬在匕首旁。
     邪魅女子俯身凑近裴婉君,“灵魂入体需得引路,总要借另一个灵魂的精气做引……”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一旁躺着的珠儿,尾音拖得绵长而阴冷。
     裴婉君浑身一僵,如坠冰窟。她看懂了那眼神里的意图,心脏骤然缩紧,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她想挣扎,四肢却像被铁钳锁住,连指尖都动不了分毫;她想嘶吼着阻止,喉咙却像被寒冰冻结,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连一丝清晰的声音都挤不出来。视线死死黏在那柄白色匕首上,看着它缓缓转动,刃口对准了珠儿微弱起伏的胸口。
     “不…… 不要……” 无声的呐喊在喉咙里翻滚,裴婉君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眼底瞬间蓄满了泪水,却不是软弱的哭涕,而是混杂着绝望的痛苦与悲愤。那泪水在眼眶里剧烈晃动,却迟迟不肯落下,像是被她心底的恨意与无力死死噙着。
     匕首开始缓缓下落,一寸,又一寸,莹白的刃口离珠儿的衣襟越来越近。裴婉君看着珠儿熟睡般的侧脸,看着她胸口微弱的起伏 —— 那是生命的痕迹,是她此刻唯一的慰藉,可现在,这慰藉正被一点点碾碎。
     她的眼神开始颤抖,像是有无数根针在眼底扎刺,每一次眨眼都带着撕裂般的疼。悲伤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四肢百骸,可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无奈,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像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连偏开视线的勇气都没有。
     “噗嗤 ——” 一声轻响,匕首精准地扎入珠儿的胸腔。
     裴婉君的瞳孔猛地放大,眼底的泪水终于决堤,顺着眼角滚落,砸在冰冷的石块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可她的眼神没有溃散,反而像燃尽的灰烬般,凝着一种近乎死寂的痛苦,里面有对珠儿的愧疚,有对邪魅女子的恨意,更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无尽悲凉。
     她看着珠儿的胸口剧烈起伏一下,随即归于平静,那微弱的呼吸彻底消失,而自己只能僵在原地,连一声完整的哀鸣都发不出,唯有眼底的光一点点碎裂,沉入无边的黑暗里。
     眨眼间,那柄莹白匕首猛地从珠儿胸口抽离,带着一丝猩红的血珠 “嗖” 地飞回石桌,稳稳落回原位。珠儿胸口的伤口处,丝丝缕缕的白雾正缓缓飘离她的身躯,那白雾朦胧如纱,隐约能看见珠儿小小的身影在其中蜷缩,一声带着哭腔的 “婉君阿姐” 似有若无地飘来,轻得像风拂过水面的涟漪,却重重砸在裴婉君心上。
     白雾丝丝缕缕汇入空中的玉器,待最后一缕雾气没入其中,邪魅女子立刻抬手结印,口中念起晦涩的秘语。那玉器侧面的符文骤然亮起,金红色的光芒如活过来般流转,竟从玉器表面剥离,在空中凝成一圈圈旋转的光纹,符文间的灵力波动越来越强,几乎要将空气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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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 一声低鸣,玉器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如潮水般漫过整个墓室,白得纯粹而炽烈,吞噬了所有光影,连裴婉君的视线都被彻底淹没。在这片纯白中,她隐约看见水池中那位女子的虚影出现在自己上空,面容与自己一般无二,周身萦绕着柔和却不容抗拒的气息,正一点点向她靠近。
     就在女子的虚影离自己不过尺许,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瞬间,一道金光突然从墓室入口破空而来,如流星坠地般精准击中空中的玉器!“咔嚓 ——” 一声脆响,那玉器瞬间崩裂,化作无数晶莹的碎片四散飞溅,空中旋转的符文应声溃散,白光也如退潮般迅速褪去。
     “不 ——!” 邪魅女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破耳膜,她看着漫天散落的玉屑,身形剧烈颤抖,眼中的殷红瞬间褪去,只剩下惊恐与不甘。裴婉君惊魂未定地望着散落的碎片,方才那道金光来得太过突然,竟让她在绝望中抓住了一丝微弱的生机。
     那邪魅满眼惶恐,指尖带着几分癫狂去抓那散落一地的碎玉。她分明已是灵体,虚无的手掌穿碎玉而过,却像是被眼前的变故冲昏了头,只顾着机械地重复着抓取的动作,指尖在碎石间徒劳地划动。
     她怔怔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还未从失魂落魄中回神,洞口处已骤然射来数道金光。那光芒刺眼,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她甚至来不及闪躲,头顶便有一道金色符文轰然坠落,如天罗地网般罩下,将她死死困在其中。
     金光精准地击中她的灵体,符文更是步步紧逼,将她的身影彻底压在下方。洞窟地面上,与头顶相同的符文缓缓浮现,金光流转间,竟将整个洞窟都严严实实地覆盖。
     待金光渐渐散去,那邪魅女子瘫在石块旁,灵体边缘已泛起淡淡的透明,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再无之前的嚣张。
     另一边,裴婉君身上的束缚应声而解。她手脚刚能活动,便踉跄着翻身去看身旁的珠儿,可触目所及,哪里有那珠儿的身影?石面上只躺着一张剪成人形的黄纸,边角还沾着些许尘土。
     她心头一紧,猛地转头望向洞口,只见张天童正缓步走来,先前那插满尖刺的身躯此刻竟完好无损,衣衫平整,仿佛方才的凶险从未发生。更让她意外的是,本已没了气息的韩幼娘也安然站在一旁,面色虽有些苍白,却也安然无恙。而旁边,陈明乾正抱着一个女孩——那是昏迷的珠儿!
     裴婉君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惊惧、疑惑都被抛到了脑后,眼中只剩下那抹熟悉的身影。她跌跌撞撞地奔过去,脚步都带着几分虚浮。陈明乾小心地将珠儿递给她,声音沉稳:“放心,珠儿没事。”
     裴婉君接过珠儿,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在一旁的地上坐下。她颤抖着抬手,轻轻抚过珠儿的脸颊,指尖拂过她柔软的头发,又细细检查着她的四肢身躯,确认珠儿的身子没有一处伤痕,真的平安无事后,她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眼眶里积攒的泪水却再也兜不住,顺着脸颊滚落,滴在珠儿的衣襟上,温热而滚烫。
     墓穴里腥冷的空气里还弥漫着方才激斗的余韵。张天童领着两名弟子缓步上前,目光沉沉落在地上那邪魅女子身上。她的双脚已经渐渐透明,到了膝盖之处。原本勾魂夺魄的眉眼此刻拧成一团,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你们……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吗?”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违背常理的景象。方才那一击,她明明亲眼看着这三人身中数十根毒刺,怎么会……
     张天童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冷哼,语气沉稳如磐石:“我们确实受了伤,伤势还不轻。但要想将你这等邪祟彻底拿下,只能先让你掉以轻心,在你毫无防备之时下手。”
     话音刚落,旁边的陈明乾已快步捡起散落在地的两张黄纸剪纸,恭敬地递到师父手中。那剪纸边角微微焦黑,上面密密麻麻的尽是针孔。张天童抬手晃了晃手中的剪纸,纸页在空中发出轻微的哗啦声:“所以我只能用这傀儡灵术,让你误以为我们真的死在了你的手里。”
     邪魅女子盯着那两张剪纸,脸上的错愕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不甘。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苦涩与怨毒:“你们这些正道修士,居然连鬼都骗……”
     最后一个“骗”字尚未落地,邪魅女主身旁石块上方,忽然有一道黑影缓缓浮现。那影子由淡转浓,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张天童三人脸色骤变,几乎是本能地齐齐后退两步,右手同时捏起剑指,指尖灵光微闪,警惕地盯着那道突然出现的人影,周身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裴婉君抱着珠儿站在一旁,方才张天童三人骤然紧绷的气息如寒流般漫过来,她心头一紧,顺着三人警惕的目光望去——那石块上方显形的身影,竟是那水池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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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天童师徒三人更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滚圆。眼前这女子眉眼弯弯,鼻梁挺翘,竟与身旁的裴婉君生得丝毫不差,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雍容,像是年长几岁的裴婉君。
     女子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几人。可这女子对他们的震惊视若无睹,先是怔怔打量着自己白皙纤细的双手,指尖轻轻摩挲,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身躯,随即抬手抚上脸颊,一抹难以抑制的欣喜慢慢在眼底漾开,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仿佛重获新生的雀跃。
     “公主……”一旁的邪魅女子突然发出一声颤抖的呼唤,声音里满是失而复得的激动。
     被称作“公主”的女子闻声转头,目光落在邪魅女子身上时,眉头微蹙,带着几分困惑:“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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