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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
     清风瞬间被那眼神里蕴含的、赤裸裸的轻蔑彻底点燃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恼和被看扁的怒火,如同火药桶被投入火星,轰然炸开!
     肾上腺素飙升!
     他再顾不上地上扑腾的鱼是不是干净,也忘了桌上那两把无辜的小白菜。
     猛地弯腰,再次一把抓起那条湿滑冰冷、气息奄奄的草鱼。
     如同捏着一个必须立刻被毁灭的战利品。
     狠狠地再次墩在地上!
     “砰!”
     力道比之前更大,鱼身都被砸得往上弹跳了一下,彻底没了动静。
     只有鳃盖还在神经质地微弱开合。
     他深吸一口气!
     仿佛要将清晨客栈后院所有空气都吸入肺里!
     胸膛剧烈起伏!
     眼神变得无比专注,甚至带着一丝赌徒般的疯狂!
     紧紧锁定那条放弃挣扎、横躺在冰冷地面的死鱼!
     调动起体内那属于新世界规则的、浩瀚磅礴、足以扭曲部分现实的权限之力!
     指尖的光芒骤然大盛!
     锐利刺目!
     金光汇聚、拉伸、旋转!
     如同无数微小的数据链条在高速构建!
     一个意念形成的、无形的“厨神手套”似乎正被强行套上!
     【——警告:权限模块冲突!】
     一道突兀的、冰冷无情的半透明系统提示框,瞬间霸占了清风的视觉界面!
     字体是刺眼的血红色!
     【目标对象(ID:草鱼001)确认为:低阶生态系统有机生命体(已死亡)!】
     【权限指令:意念烹饪(Chef39;sWill)指令无法识别!核心逻辑判定:缺乏物理交互接口与能量转换路径!】
     【执行状态:彻底失败!】
     【系统建议:请采取符合低维位面生物常识的常规物理烹饪手段!例如:点火、架锅、添水、持刀切割!】
     文字还在不断闪烁、强调,如同一记记响亮的耳光。
     金光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骤然黯淡、溃散。
     只余下指尖一点微不足道的余烬,不甘地跳动了两下,随即彻底熄灭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
     留下死一般的沉寂和无尽的尴尬。
     清风:“......”
     仿佛能听到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咔啦一声裂成了无数片。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旁边树梢上不知何时落下的一只麻雀,发出了两声清脆的、似乎在表达疑问的“啾啾”。
     几秒后。
     清风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
     或者更像是一头被猎物戏弄了的暴怒公熊。
     所有的尴尬、羞耻瞬间转化为无边的狂怒!
     这股怒气无处发泄,最终凝聚在了那条死鱼身上!
     都怪你!
     他双目赤红(大概是被自己气的),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指着地上那条已经死透、安静充当替罪羊的鱼。
     声音因为极致的怒火和羞赧而扭曲变调,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吼:
     “给!老!子…!”
     声音拉长,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
     “…熟!!!”
     指尖那点残余的金光猛地炸亮!
     比之前更加刺眼!
     如同燃烧生命发出的最后光芒!
     【滋——!】
     仿佛水滴落入滚烫油锅的刺耳噪音!
     金光如闪电般劈在鱼身上!
     “噗!”
     一股浓郁刺鼻、带着蛋白质焦糊臭味的青烟瞬间升腾而起!
     原地那条还保持湿润银色的新鲜草鱼。
     躯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也许是肌肉收缩)。
     下一秒。
     鱼头和鱼尾部分瞬间变成了纯粹、深邃、不含一丝杂质的……焦炭!
     中间部位则呈现出一种被高温瞬时灼烤过的诡异半透明感。
     鱼皮彻底碳化发黑。
     裂开的口子里透出下面同样被熏烤发黑、微微收缩卷曲的鱼肉。
     一缕缕青烟正从这些焦黑龟裂的口子里,如同怨灵般争先恐后地钻出来。
     那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鱼腥气和东西烧糊了的呛人气味。
     霸道地占领了清晨后院那点可怜的清新空气。
     像一群无形的毒虫,狠狠撞进每个人的鼻腔。
     【——紧急告警!高级权限错误操作!】
     新的血红色提示框疯狂闪烁!
     【目标对象(ID:草鱼001)局部单元检测到存在性抹除(非能量烹饪,属位面级强制熵增湮灭)!】
     【操作序列:极度危险!严重偏离既定‘维持低维生态稳定性协议!】
     【指令立刻终止!强烈建议停止此类异常操作!】
     【评估判定:该行为逻辑为‘意念炸鱼!而非‘烹饪!】
     清风彻底傻眼了!
     眼珠子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摊…说它是“炭烤鱼”都太侮辱烧烤架的黑白双拼混合物。
     这他妈…
     我的意念豪华清蒸鱼呢?鲜美的鱼汤呢?
     这玩意儿…还能叫做食物吗?
     这简直就是谋杀鱼的尸体外加一次小型环境污染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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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寒流,比任何权限警告都更加尖锐刺骨,瞬间攫住了清风。
     “嗤——!”
     一声比刚才更加响亮、更加不屑、更加寒气四溢的轻笑。
     如同从万载寒冰的缝隙中刮出的风。
     黎瓷。
     那个从始至终靠在门框上、抱臂看戏的存在。
     终于再次发出了声音。
     她的笑容扩大了一些。
     嘴角向上勾勒出的弧线,简直冰冷得能当钩子使。
     语气是那种极致拉长的、带着浓重疑问和嘲讽的升调:
     “意——念——烹——饪——?”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地钉在清风那被羞耻和失败碾压成粉末的自尊心上。
     末了。
     那个充满了实质化鄙夷的尾音词“嗯?”
     更是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玄铁重锤。
     轰然落下!
     精准地砸在清风那颗已经被烤焦糊了半拉、又被冰锥戳得千疮百孔的心脏上。
     清风额角那根刚刚还在蹦跶的青筋猛地一跳!
     仿佛即将炸裂!
     极致的羞怒如同火山般爆发!
     “靠!”
     他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仿佛来自远古凶兽的咆哮!
     巨大的声浪震得客栈后院的窗棂都在瑟瑟发抖!
     他猛地转身!
     目标:客栈后厨那扇看起来就很不友好、破旧得如同史前遗迹的木门!
     抬起穿着破草鞋的大脚!
     带着积攒了整晚的床铺怨气、砍价残留的兴奋、被打脸的羞耻、炸鱼失败的狂怒,以及被黎瓷嗤笑激起的狂暴!
     狠狠一脚踹了出去!
     “砰————咔啦啦——!”
     木门发出一声令人心碎的凄厉惨叫!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结构瞬间崩塌了一角。
     门板斜斜地挂在扭曲变形的合页上,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他踹门的巨大动作带起一阵狂风。
     甚至卷起了黎瓷几缕垂落颊边的发丝。
     清风踹开门,身体如同发怒的公牛般就要往里冲。
     冲到一半。
     脚步却硬生生刹住。
     然后。
     如同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猛地扭回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依旧靠在门框上、正用一种“看垃圾燃烧殆尽余烬”般漠然眼神注视着他的黎瓷。
     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低吼:
     “看!什!么!看!”
     唾沫星子都几乎喷出来。
     随即。
     吼出了此战最响亮、也最没底气的宣言:
     “等!着!吃!”
     尾音如同被捏断脖子的公鸡。
     下一秒。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撞进了那片黑暗、陌生的后厨世界。
     背影带着一股“不成功便成仁”的惨烈决绝。
     黎瓷靠在那冰凉坚硬的木质门框上。
     仿佛一尊冰冷的玉雕。
     姿态未变。
     环抱在胸前的双臂肌肉线条却似乎收得更紧了一分。
     空气中弥漫的呛人焦糊鱼腥气顽固地萦绕在她周围。
     腿上那两点灼热的“烟花”印记,在熹微的晨光里,仿佛在无声地呼吸,闪烁着幽冷的金光。
     她甚至连眉毛都懒得再挑一下。
     只有那双深潭般的瞳孔深处。
     一丝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混合着荒谬与嘲讽的光泽,轻轻掠过。
     随即又沉入亘古不变的沉寂。
     她收回目光。
     仿佛那扇半死不活的木门和后厨传来的巨大破坏声完全不存在。
     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径直走向那扇破旧的、纸糊的窗户。
     “咔啦…吱呀——”
     木质窗框发出极其艰涩干涩的摩擦声。
     带着浓厚一夜湿气的、清冽鲜活的晨风如同找到了宣泄口。
     瞬间猛烈地涌入这间充斥着陈旧霉味和残留澡豆碱气的狭小房间。
     卷走了几分浊闷。
     也将外面菜市场的喧嚣——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鸡鸭的咕咕嘎嘎声——毫无保留地放大送了进来。
     那声音充满了烟火气。
     沸腾、嘈杂、生机勃勃。
     与死寂的后厨形成荒谬的对比。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那双骨节分明、毫无瑕疵的手上。
     这双手。
     干净,修长,蕴含力量。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昨日紧握匕首、扎穿GM眼球时那冰冷金属的触感和…某种无形的、属于规则层面的震颤。
     又缓缓抬起。
     视线越过吱呀作响的破窗框。
     落在外头那些刚刚为了几个铜板的差价争得面红耳赤、此刻又因交易达成而喜笑颜开的NPC和玩家身影上。
     为了那几枚金属片。
     为了活下去。
     更为了那点卑微琐碎的生存需求。
     一种如同天堑般巨大、无法弥合的荒谬感。
     如同冰冷的地下河,无声无息地涌上来,漫过她冰冷的心房。
     将新世界权限者的骄傲、规则掌控者的超然,与此刻这凡俗尘世最廉价的柴米油盐、生计挣扎,粗暴而彻底地混合。
     形成一滩难以名状的、令人作呕的淤泥。
     就在后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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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咣!砰!咚!当!哗啦!……
     各种极富“节奏感”、预示着巨大灾难的音符。
     伴随着清风持续不断的、暴躁的、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和谐地构成一曲厨房破坏交响曲。
     “这破柴怎么他妈点不着?!”
     “见鬼!灶眼是不是被屎堵了?”
     “水瓢呢?水瓢死哪去了?!”
     “操!烫死老子了!这他妈木头柄!”
     “盐?盐罐子都长毛了?!”
     这些充满“人间烟火气”的抱怨,清晰地穿过那扇破败的门缝。
     精准地钻进黎瓷的耳朵里。
     她依旧面无表情。
     只有微微侧向窗口的脸上。
     晨光勾勒出的冷漠轮廓。
     边缘似乎更加冷硬了一分。
     客栈楼下。
     一阵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小小骚动传了上来。
     “让让!都让让!别挡着大娘的道!”
     “大娘您小心点儿推!这车可沉!”
     “哎哟我的瓜祖宗喂!轻点放!”
     是那位身材圆润敦实、力气却不小的卖瓜王大娘!
     风风火火地推着她那标志性的、轮轴处永远吱呀作响如同哀嚎的、巨大沉重的松木独轮小车。
     车上小山般堆满了青皮绿纹、油光水亮的大西瓜。
     稳稳地停在了客栈正门口那块相对平坦的空地上。
     大娘动作麻利熟练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解开捆绑瓜车的粗麻绳。
     抱、搬、挪、放…
     一个个沉甸甸、圆滚滚、散发着生命活力的西瓜,像列队士兵般被快速安置在铺着草席的地面上。
     阳光渐渐升高。
     金色的光芒洒在青绿色的瓜皮上,反射出诱人的光晕。
     很快。
     几个熬了个通宵或者一大早就爬起来刷级做任务的玩家,被那堆引人注目的“绿色小山”吸引,三三两两地围了上去。
     如同蜜蜂被花蜜召唤。
     王大娘那把如同门神法器般的、宽厚锃亮的切瓜大砍刀再次出鞘!
     “嚓!”
     一声凌厉无比的脆响!
     一枚西瓜应声裂开!
     红色的瓜瓤如同涌出的鲜血。
     黑色的瓜籽如同嵌入宝石的墨玉。
     清爽甜美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引得围观者发出低低的赞叹。
     黎瓷站在窗口。
     冰冷的目光。
     却精准地越过了楼下围着西瓜嗡嗡议论的玩家。
     越过了王大娘那健硕忙碌的背影。
     最终。
     定格在了大娘手中。
     那柄在初升朝阳下闪烁着森然冷光、厚重如同门板般的大砍刀上。
     刀锋厚重。
     刀刃却因无数次的劈砍而磨砺得极其锐利。
     此刻正干净利落地切开一个个坚韧的瓜皮。
     绿色的汁液顺着刀锋流淌,滴落尘土。
     一种纯粹、原始、粗暴的物理切割之美。
     黎瓷低头。
     目光重新落回自己摊开的手掌。
     那双手,精致、完美、蕴含着足以撕裂规则的锋锐。
     却连一块木头都砍不了。
     最后。
     她的视线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
     缓缓滑向自己左大腿的外侧。
     光滑细腻的肌肤上。
     那两点如同丑陋疤痕、又如某种神秘烙印的金色字迹——“烟花”。
     在晨曦的光芒中。
     冰冷地蛰伏着。
     那里面蕴含的弑规则之力。
     同样冰冷。
     却似乎…过于遥远了。
     对于此刻楼下那个忙着切瓜的大娘而言。
     对于隔壁正把厨房搞得如同世界末日的清风而言。
     甚至。
     对于这条被清晨凉风拂过的、喧嚣尘世的小小街道而言。
     都显得如此…不切实际。
     后厨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交响乐,终于从狂暴的打击乐阶段,进入了挣扎、试探、最终归于死寂的尾声。
     “咣当!”
     像是最后的垂死挣扎。
     然后是踉踉跄跄、异常沉重的脚步声。
     夹杂着几声“嘶…操!”的抽气,仿佛被烫到或者撞到。
     脚步声越来越近。
     停在了黎瓷紧闭的房门外。
    

第630章 厨房灾难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