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伤痕累累的归途
34;海妖号34;在怒涛中艰难前行，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奥拉夫死死抓着舵轮，指节发白。老人的脸上布满雨水和汗水的混合物，那双常年与大海搏斗的眼睛里此刻却闪烁着罕见的恐惧。
34;引擎温度过高！再这样下去会爆缸的！34;他冲着甲板嘶吼，声音几乎被狂风撕碎。
韩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跌跌撞撞地冲向驾驶舱。船身一个剧烈摇晃，他重重撞在门框上，肋部传来尖锐的疼痛。
34;能撑到最近的港口吗？34;
奥拉夫用下巴指了指仪表盘上疯狂摆动的指针：34;最多再撑二十分钟。要么减速，要么爆炸。34;
韩默的目光扫过雷达屏幕。代表俄罗斯直升机的小红点仍在远处盘旋，而那三艘34;海狼34;级战舰的信号已经消失了——两艘被迫撤离，一艘正在沉没。
34;减速。34;他咬牙道，34;总比沉船强。34;
引擎的轰鸣声渐渐减弱，34;海妖号34;的速度慢了下来，像一头负伤的鲸鱼在波涛中喘息。
船舱里，颜殊正跪在狭窄的床铺旁，用撕开的床单包扎安娜流血的手腕。女特工的脸色惨白，嘴唇因失血而泛青，但眼中的那抹诡异绿光已经褪去。
34;你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34;颜殊轻声问道，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
安娜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被什么刺痛了记忆：34;我...看到了光。绿色的。它在我脑子里说话。34;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34;它让我杀了你们。34;
角落里，埃米尔紧紧抱着仍在咳嗽的米哈乌。两个男孩浑身湿透，像两只受惊的小兽般蜷缩在一起。米哈乌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水泡音，显然肺部进了水。
34;我们需要医生。34;韩默弯腰钻进低矮的舱门，雨水从他身上滴落，在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34;米哈乌可能得了肺水肿。34;
奥拉夫的声音从驾驶舱传来：34;最近的渔村在东北方向，叫39;灰港39;。那里有个退休的军医。34;
34;多远？34;
34;以现在的速度...三小时。34;
韩默看向米哈乌。男孩的小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越来越急促。三小时太长了。
34;有没有更近的——34;
一声巨响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整艘船剧烈震动，所有人都被甩向一侧。韩默的头撞在舱壁上，眼前一黑。
34;触礁了？！34;颜殊惊呼。
奥拉夫的咒骂声从驾驶舱传来：34;该死！是推进器！螺旋桨叶片断了！34;
韩默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上甲板。船尾处，海面翻涌着不正常的泡沫。他趴在湿滑的船舷向下看——一片螺旋桨叶片刺破了水面，像折断的金属翅膀般支棱着。
34;海妖号34;彻底失去了动力。
风雨中，这艘老旧的渔船开始随波逐流，像一片落叶般无助。奥拉夫尝试重启引擎，但仪表盘上的警告灯全部亮起，发动机发出垂死的呜咽后彻底沉默。
34;无线电呢？34;韩默问。
奥拉夫摇了摇头：34;爆炸时就坏了。我们彻底与外界失联了。34;
夜幕正在降临，暴风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船舱里，米哈乌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开始发出细弱的呻吟。安娜因失血而陷入半昏迷状态，颜殊不得不撕开更多布料来加压包扎。
韩默站在剧烈摇晃的甲板上，望着漆黑如墨的海面。他们需要奇迹。
就在这时，埃米尔突然从船舱里冲了出来，小脸煞白：34;有...有船！34;
韩默猛地转头。在34;海妖号34;右舷约两百米处，一盏孤独的导航灯穿透雨幕，正有规律地闪烁着。那不是大型船只的灯光，而是一艘小渔船的。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灯光正在用摩斯密码重复发送着同一个词：
【帮助】
34;他们在求救？34;颜殊也爬上了甲板。
韩默眯起眼睛。不对。那艘船看起来完好无损，航行平稳。如果是求救，为什么不直接呼叫？为什么要用灯光信号？
除非...
34;他们在问我们需不需要帮助。34;他低声道。
奥拉夫已经找出了信号灯，颤抖的手指按下了开关。34;海妖号34;的导航灯闪烁起来：【需要医疗救助】
对方沉默了约十秒钟。然后，灯光再次亮起：
【准备接舷。我们有医生。】
韩默和颜殊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在经历了这么多背叛与陷阱后，他们很难相信任何突如其来的善意。但米哈乌和安娜的状况已经不容他们选择。
二十分钟后，那艘比34;海妖号34;稍小的渔船缓缓靠近。船身上用褪色的蓝漆写着名字：34;希望号34;。
一个穿着黄色雨衣的身影站在船头，狂风中看不清面容。那人抛过来一条绳索，奥拉夫熟练地接住、固定。两艘船在怒涛中危险地靠近，船舷相互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34;谁受伤了？34;一个女声穿透风雨传来。
韩默浑身一震。这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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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雨衣的兜帽被掀开，露出一张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面孔——莉莎·科尔，那个在格但斯克医院救过他，又神秘消失的医生。
她的金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蓝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锐利。看到韩默时，她微微睁大了眼睛，但很快恢复了专业的冷静。
34;我需要看伤员。现在。34;
没有寒暄，没有解释她为何会出现在这片海域。莉莎动作利落地跨过两船之间的空隙，医疗箱在她手中稳如磐石。
船舱里，她快速检查了米哈乌和安娜的状况，表情越来越严肃。
34;男孩需要立即插管，他的左肺已经听不到呼吸音了。这个女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34;她抬头看向韩默，34;我的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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