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破碎的镜像
莫斯科郊外的TITAN总部深藏在一座看似普通的研究所地下。电梯需要三重生物认证才能下降到最底层，墙壁随着深度增加逐渐从普通混凝土变为某种特殊的铅合金。走廊尽头的大门上，那个三角形内嵌圆圈的标志在冷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主管艾德里安·克劳斯站在观察窗前，灰蓝色的眼睛紧盯着隔离舱内的男孩。米哈乌被固定在特制的医疗床上，全身连接着数十条管线，额头上的印记被一个环形装置笼罩，不断闪烁着蓝光。六名身穿防护服的技术人员围绕着他忙碌，调整各种仪器参数。
34;还是无法建立稳定连接？34;克劳斯问道，声音如同他的表情一样冰冷精确。
首席科学家莫雷诺擦了擦额头的汗：34;不行，主管。39;接收器39;处于某种自我封闭状态。我们尝试了所有已知频率的刺激，但他拒绝与外部39;源39;建立连接。34;
克劳斯的手指轻轻敲击观察窗的金属边框：34;那个亚裔男人呢？他的伤疤反应如何？34;
34;陈林的标记确实对刺激有反应，但强度只有预测值的12%。不足以启动第二阶段协议。34;莫雷诺调出平板上的数据图表，34;根据沃洛申的研究笔记，我们需要至少80%的共鸣强度才能稳定控制39;源39;。34;
观察窗内，米哈乌突然睁开眼睛。即使隔着厚厚的防护玻璃，克劳斯也能感受到那种目光的重量——不是一个孩子的眼神，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智慧的存在短暂地透过那双眼睛观察世界。
然后，就像灯泡熄灭一样，男孩眼中的光芒消失了，重新变回那种呆滞的空洞。
34;有趣。34;克劳斯微微歪头，34;你们注意到没有？每次我们提到沃洛申的名字，他都会有反应。34;
莫雷诺迅速翻阅笔记：34;确实...根据档案，沃洛申是39;接收器39;的外祖父。也许存在某种情感连接？34;
34;不。34;克劳斯摇头，34;不是情感。是信息。沃洛申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34;他转身走向出口，34;准备审讯室。我要亲自和男孩谈谈。34;
34;主管，这很危险。39;接收器39;的精神状态——34;
34;危险？34;克劳斯打断他，嘴角浮现一丝冷笑，34;莫雷诺博士，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危险吗？是北极那个39;源39;正在重新活跃。是我们在格陵兰损失了整整一支特遣队和一个珍贵的39;源39;样本。是董事会给我的时间所剩无几。34;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危险：34;现在，要么你准备好审讯室，要么我找别人代替你的位置。明白了吗？34;
莫雷诺的喉结上下滚动：34;是，主管。立刻准备。34;
克劳斯最后看了一眼观察窗内的米哈乌，然后大步离开。他的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精确的节奏，像某种倒计时。
与此同时，莫斯科市中心的一家私人诊所里，韩默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飘落的雪花。胸口的伤疤隐隐作痛，但与以往不同——这次的疼痛带着某种节奏，像是摩尔斯电码般的脉冲。
34;又开始了？34;陈林从病床上撑起身子。他的气色比在格陵兰时好多了，但胸前的伤疤仍然不时闪出微弱的蓝光。
韩默点点头：34;越来越强。米哈乌在尝试联系我。34;
三天前，俄罗斯军方直升机将他们从格陵兰海岸救起后，直接送到了这个看似普通实则高度戒备的医疗设施。米哈乌被带走进行34;特殊检查34;后，就再没回来。韩默和陈林被软禁在这个套房，门外随时有两名武装警卫。
34;他们不知道我们能这样交流。34;陈林压低声音，34;TITAN认为只有39;接收器39;和39;共鸣者39;近距离时才能建立连接。34;
34;你了解这个组织？34;韩默转向他。
陈林的表情变得阴郁：34;只比你们多一点点。我在香港大学研究异常神经现象时被他们盯上。起初以为是学术合作，后来发现...34;他摸了摸胸口的伤疤，34;他们一直在全球搜寻像我们这样的人。有传言说，TITAN是39;泰坦计划39;的缩写，二战后多个政府秘密成立的联合项目，目的是研究并控制39;源39;这样的异常物体。34;
韩默想起那个三角形标志：34;他们比霍夫曼更危险？34;
34;霍夫曼只是个疯狂的科学家。TITAN是一个系统，一个有几十年历史、几乎无限资源的机器。34;陈林苦笑，34;我们逃不出去的。这个诊所每个角落都有监控，连通风管道都装了传感器。34;
韩默没有回答。他走到浴室，打开水龙头，让水流声掩盖他们的谈话。然后从鞋底取出一个小型金属片——这是他在直升机上从一个同情他们的士兵那里秘密得到的。
34;信号发射器？34;陈林睁大眼睛。
34;单向的。只能发送预设信息。34;韩默检查了一下装置，34;伊琳娜博士在北极基地给了我这个，以防万一。34;
34;发给谁？34;
34;不知道。她说39;值得信任的人39;。34;韩默将装置贴在马桶水箱内侧，按下隐藏开关，34;现在只能希望——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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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门突然被推开。一名警卫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说：34;韩先生，请跟我来。主管要见你。34;
韩默和陈林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该来的总是会来。
克劳斯的办公室与韩默想象的完全不同——不是冰冷的实验室风格，而是一个布置典雅的书房，墙上挂着古典油画，桃花心木书桌上摆着古董地球仪。唯一不协调的是角落里的监控屏幕，显示着各个实验室的实时画面。
34;韩先生，请坐。34;克劳斯从文件中抬起头，做了个邀请的手势，34;咖啡？茶？34;
34;米哈乌在哪里？34;韩默直接问道，拒绝坐下。
克劳斯叹了口气，仿佛对韩默的粗鲁感到遗憾：34;男孩在接受最好的医疗护理。他的身体状况很不稳定，你知道的。34;
34;我要见他。34;
34;当然，当然。34;克劳斯微笑，那笑容没有触及眼睛，34;但在那之前，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你，关于男孩，关于你们共同的能力。34;
他按下桌面的一个按钮，墙上的一幅油画滑开，露出显示屏。画面显示的是北极34;源34;的实时卫星图像——黑色球体周围的能量场明显比韩默上次看到时更活跃，表面出现了新的几何图案。
34;39;源39;正在改变。34;克劳斯观察着韩默的反应，34;自从你们在格陵兰摧毁我们的研究样本后，北极的原始39;源39;活动增加了37%。巧合吗？我不这么认为。34;
韩默保持沉默。克劳斯继续道：34;TITAN不是你的敌人，韩先生。恰恰相反，我们可能是人类唯一的希望。39;源39;不是唯一的外星遗物——全球已经发现了十二个类似的异常物体，分布在各个大陆。而根据沃洛申的研究，它们都是某种...警报系统。34;
显示屏切换到一组古老壁画照片——原始人围绕着一个发光的球体膜拜；然后是中世纪手稿，描绘天空中降下黑色球体；最后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纳粹科学家在雪地中挖掘什么。
34;39;源39;已经在地球上存在了数千年，可能更久。34;克劳斯的声音变得低沉，34;但它们从未像现在这样活跃。沃洛申认为这是某种预兆，而米哈乌...你的小男孩似乎是关键。34;
34;你想要什么？34;韩默终于开口。
34;合作。34;克劳斯双手交叉放在桌上，34;帮助我们理解米哈乌的能力。作为交换，你和你的朋友将获得自由和最好的生活条件。34;
韩默冷笑：34;听起来像把米哈乌卖给你们做实验品。34;
34;误解。34;克劳斯摇头，34;TITAN的目的是保护人类。如果39;源39;完全激活，如果它们所谓的39;守护者39;真的存在...你认为凭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前士兵能做什么？34;
显示屏再次变化，出现一个韩默从未见过的符号——与他和米哈乌的伤疤相似，但更加复杂，像是由多个符号叠加而成。
34;这是完整的控制标记。34;克劳斯指着图像，34;沃洛申的理论认为，古代文明创造了39;源39;，也留下了控制它们的方法。但信息被分散了——不同的39;接收器39;和39;共鸣者39;继承了不同部分。米哈乌是一把钥匙，但不是唯一的一把。34;
韩默的胸口伤疤突然剧烈疼痛起来，伴随着一连串闪入脑海的画面——一个巨大的地下设施，墙壁上刻满了那种符号；米哈乌被固定在某种装置上，痛苦地尖叫；然后是...他自己，站在一个发光的圆环前，手中握着...
画面突然中断。克劳斯正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警觉：34;你刚刚看到了什么？34;
34;没什么。34;韩默强忍疼痛，34;如果你真的想合作，先让我见米哈乌。34;
克劳斯审视了他几秒钟，然后按下另一个按钮：34;如你所愿。34;
五分钟后，韩默被带到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是一个透明圆柱体，米哈乌悬浮其中，浸泡在某种发蓝光的液体里。数十条光纤连接到他身体的各个部位，特别是额头上的印记。男孩双眼紧闭，像是深度沉睡。
34;你对他做了什么？34;韩默冲向圆柱体，但被警卫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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