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哈伊尔被韩默拖入舱室,冰冷海水已淹没脚踝。
>三人合力对抗汹涌水压,终于将锈死的紧急逃生盖板重新封死。
>尤里脖颈疤痕剧烈抽动,破碎记忆如潮水翻涌——眼前少年额头的印记,竟与当年绝密任务档案中的“回声计划”标志完全吻合。
>“守望者”的切割声已近在咫尺,整艘潜艇发出垂死呻吟。
>尤里突然抓住韩默手臂,浑浊眼珠爆出精光:“跟我来!这艘棺材...还有一条路!”
>他带头扎进灌满海水的狭窄通道,浑浊水流中,更多“守望者”的幽蓝光点如群鲨合围,在舷窗外无声亮起。
冰冷刺骨的海水如同无数条滑腻的毒蛇,瞬间缠上脚踝,疯狂向上蔓延,带着吞噬一切的蛮力。韩默和尤里如同与一头无形的深海巨兽角力,全身肌肉贲张,骨骼在巨大的水压下嘎吱作响,死死扣住那沉重的圆形盖板边缘。米哈伊尔挣扎着从湿滑的角落爬起,也扑了上来,用他那单薄却蕴含着惊人力量的身体死死顶住盖板内侧。
“一!二!三——!”韩默的吼声在充斥着水流咆哮和金属哀鸣的狭窄舱室里炸开,更像是在为自己濒临极限的身体注入最后的气力。
“嘎吱——哐!”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和一声沉重的闷响,盖板终于被他们以蛮力强行推回原位!汹涌灌入的水流被硬生生截断,只留下管道口边缘几股不甘心的细流仍在喷溅。舱室里的水位瞬间稳定在膝盖高度,冰冷刺骨,但至少不再上涨。
死里逃生的短暂寂静被粗重的喘息填满。米哈伊尔靠着舱壁滑坐下来,浑身湿透,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水声和压抑的痛苦,脸色在应急灯闪烁的红光下呈现出一种死气的青白。韩默只觉得双臂和后背的肌肉如同被无数钢针反复穿刺,火辣辣地灼痛,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和汗水,咸涩的味道直冲喉咙。
尤里则像被抽掉了骨头,佝偻着背,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粗气。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米哈伊尔湿漉漉的额头——那里,幽蓝色的复杂印记清晰地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没有绷带的遮掩,它像一枚来自深渊的冰冷徽章,散发着诡异的不祥气息。
“嗬…嗬…”尤里的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抽气声,布满皱纹的脸剧烈地扭曲起来。他脖颈上那块暗红色的、扭曲如蜈蚣般的疤痕,此刻如同活物般疯狂地搏动、抽缩,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周围松弛的皮肤,显得异常狰狞。
破碎的影像如同被风暴卷起的沉船碎片,带着铁锈和血腥味,猛烈地撞击着他尘封已久的记忆壁垒:
* **刺眼的白炽灯光下,一份边缘印着鲜红“绝密(СОВЕРШЕННО СЕКРЕТНО)”字样的厚重档案被粗暴地摊开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
* **档案的扉页,一个由复杂几何线条和抽象波形构成的幽蓝色符号占据了大半篇幅,冰冷、非人,散发着令人不安的科技感。那符号的形状、那幽蓝的色泽…与眼前少年额头的印记,分毫不差!**
*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宣读:“‘回声(ЭХО)计划…最终阶段…样本适应性…失败…清除指令…立即执行…”**
* **剧烈的爆炸,刺耳的警报,金属撕裂的尖啸…冰冷的海水瞬间倒灌,淹没口鼻…一张年轻、沾满血污的脸在浑浊的水中绝望地向他伸出手…**
* **脖颈上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黑暗…冰冷…无边的黑暗…**
“呃啊——!”尤里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痛苦嘶嚎,身体剧烈地摇晃,差点栽倒在冰冷的海水里。浑浊的老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混合着脸上的汗水和海水,沿着深刻的皱纹流淌。
“老头!”韩默心头一紧,一步抢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米哈伊尔也挣扎着抬起头,虚弱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困惑和担忧。
就在这时!
“滋嘎——嘎吱吱——!!!”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牙齿发酸的金属切割声,如同死神的指甲刮过棺材板,无比清晰地、仿佛就在他们头顶咫尺之遥的舱壁外炸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近,都要尖锐!整艘庞大的潜艇随之剧烈震颤,如同一个垂死的巨人在痉挛!头顶锈蚀的管道和舱壁连接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大片的锈渣和冷凝水如同肮脏的雨点般簌簌落下,砸在冰冷的海水里,溅起浑浊的水花。
“守望者”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那致命的切割臂,正像解剖一具尸体般,冷酷而高效地剥离这座钢铁坟墓最后的外壳!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刚升起的一丝喘息之机。米哈伊尔的身体因寒冷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韩默的心脏沉到了冰点,目光迅速扫过这个狭小、灌满海水的声呐阵列舱室——唯一的出口是那扇他们爬下来的防水门,但切割声的方向似乎正来自于那扇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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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路已断!这里即将成为他们的铁棺材!
“不…不能死在这里…”尤里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刺耳切割声传来的方向,浑浊的瞳孔深处,恐惧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瞬间点燃、压过!那些翻涌而出的记忆碎片如同淬火的毒药,既带来了撕裂的痛苦,也点燃了沉寂多年的、属于“列兵尤里·彼得罗维奇”的最后一丝血气!
他脖颈上的疤痕最后一次剧烈地搏动,然后猛地转向韩默,枯瘦如鹰爪般的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抓住韩默湿透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跟我来!”尤里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破釜沉舟的狂野,“这艘棺材…这艘该死的棺材!还有一条路!一条他们不知道的路!”他浑浊的眼珠在应急灯闪烁的红光下,爆射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精光,“是‘回声!那个该死的‘回声!它留下的…唯一生路!”
“回声”?又是这个该死的词!韩默的心脏狂跳起来,尤里眼神里的东西绝非作伪,那是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疯狂!米哈伊尔也挣扎着扶着舱壁站了起来,尽管虚弱,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没有时间质疑!切割声如同催命符,每一次刮擦都预示着死神的脚步又近一分!舱壁似乎都在向内微微变形!冰冷的海水浸泡着他们的小腿,寒意刺骨。
“带路!”韩默低吼,反手扶住摇摇欲坠的米哈伊尔。
尤里不再废话,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浑浊的眼中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他不再看那扇通往死亡切割的门,而是转身扑向舱室另一侧,那里是巨大声呐基座后方更深的阴影,被粗大的冷却管道和成堆的废弃零件、沾满油污的帆布所覆盖。
“帮我!”尤里嘶吼着,双手抓住一根粗大的、锈迹斑斑的管道,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它向侧面扳动。韩默立刻加入,两人合力之下,沉重的管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被艰难地移开了一小段距离,露出了后面被帆布半掩着的、布满厚厚锈迹和藤壶状海洋生物的舱壁。
尤里不顾一切地扒开那些湿滑沉重的帆布和废弃物,枯瘦的手指在锈蚀的舱壁上急切地摸索着。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熟练,仿佛这动作在无数个噩梦中重复了千百遍。很快,他的手指停在了一块略微凹陷、与周围舱壁弧度略有不同的区域。
“这里!”他低吼,指甲在厚厚的锈层下抠挖着。韩默拔出匕首,凑上前,用刀尖用力刮去那层顽固的锈壳。随着锈屑剥落,一个深深嵌入舱壁、几乎与金属融为一体的圆形装置轮廓显露出来。它极其隐蔽,没有任何把手或转轮,只在中心有一个微小的、深不见底的孔洞。
尤里喘息着,从他那件油腻破烂的工作服内袋里,颤抖着摸出一个东西——那并非钥匙,而是一个同样锈迹斑斑、造型奇特的金属圆柱体,一端带有极其精密的、类似音叉般的微小凸起结构。圆柱体表面布满了细小的蚀刻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无法辨认。
“这是…‘钥匙?”韩默盯着那个不起眼的圆柱体,心头疑云密布。这艘老掉牙的潜艇里,怎么会有如此精密的机关?
“最后的保险…”尤里喘息着,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小孔,眼神复杂至极,混杂着痛苦、恐惧和一丝解脱,“只有它能打开…‘回声的紧急通道…我…我一直带着它…像个诅咒…”他不再解释,将那个冰冷的金属圆柱体小心翼翼地、颤抖地插入舱壁上的小孔。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机械咬合声响起。
紧接着,一阵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液压传动声嗡嗡响起。那块圆形的、伪装得极好的舱壁区域,开始向内凹陷,然后悄无声息地向侧面滑动!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行的、黑黢黢的洞口赫然出现!
一股远比舱室里的海水更加冰冷、更加陈腐、混杂着浓重机油和金属锈蚀味道的阴冷气流,猛地从洞口深处涌出!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坟墓深处的大门。
“快!进去!”尤里嘶声催促,自己率先毫不犹豫地弯腰,一头扎进
第148章 深潜死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