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炷香的功夫,城南巡城营的方向便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巡城营指挥使李嵩 —— 正三品武官,手握三千城防军的实权人物 —— 在接到王奎派来的亲兵泣血禀报后,当即拍案而起。
他虽久居京城,却也知晓燕藩铁骑的凶悍,不敢有半分怠慢,一面点齐两千精兵,亲自带队策马赶往北门,一面让人快马加鞭奔赴皇城,将此事以八百里加急的规格上报朝堂。
“都给我打起精神!” 李嵩在马背上高声喝令,甲胄在风雪中碰撞出铿锵声响,“燕藩再横,也是在天子脚下!敢擅闯城门,便按谋逆论处!”
话虽硬气,他握着马鞭的手却微微发紧 —— 谁都清楚,这群北境来的虎狼,真要是逼急了,怕是连皇法都未必放在眼里。
队伍行至半途,已能听见北门方向传来的狼獒狂吠与铁甲碰撞声,那声音像一张无形的网,朝着邵明城的心脏地带缓缓收紧。
李嵩勒住缰绳,望着前方被风雪模糊的城郭轮廓,忽然生出一种预感:今日这城门下的对峙,恐怕要搅动整个朝堂的风云了。
巡城营指挥使李嵩的队伍抵达北城门时,两拨人马的对峙已如拉满的弓弦。
两千城防军列成三排盾阵,长矛从盾缝间斜指天空,青灰色的军阵像道厚重的墙,将城门堵得严严实实。
李嵩翻身下马,玄色披风上的雪沫簌簌坠落,他目光扫过燕藩铁骑阵前那面猩红横幅,又落在赵武脚边那只正对着盾阵龇牙的狼獒身上,眉头拧成个川字。
“赵副统领好大的气派!” 李嵩的声音隔着风雪传来,带着正三品武官的威严,“带着铁骑与猛犬堵在天子脚下,是想给朝廷递什么话?”
赵武勒转马头,狼獒立刻跟着调转方向,喉咙里的咆哮愈发低沉,铁链在冻土上拖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李指挥使来得正好!” 他抬手直指横幅,猩红的字迹在风雪中如跳动的火焰,“张承宗之子不仅辱我小王爷、骂我北境英烈,竟敢当众谩骂皇族为‘贱种!”
“我家小王爷乃是当今圣上亲封的世子,身上流着皇族血脉,这等狂言,岂止是辱我燕藩?分明是藐视天威、侮辱皇族!”
他猛地一拍马鞍,座下战马发出震耳长嘶,狼獒群应声狂吠,声浪几乎要掀翻城门:“此事若不了结,莫说城门,便是皇宫门前,我燕藩铁骑也敢闯一闯 —— 倒要问问张承宗,是谁给了他纵子辱没皇家的胆子!”
这话如惊雷落地,城楼上的守军顿时一片哗然。辱骂皇亲国戚,这罪名可比单纯折辱边军重了百倍,便是李嵩也心头一震 —— 他原以为只是勋贵间的口角,没料到竟牵扯出 “辱没皇族” 的重罪,这已不是他能压下的局面了。
可李嵩毕竟是太后跟前的人,张承宗的妻子与太后素有往来,他断不会让燕藩铁骑坏了太后的布局。
更何况身侧两千精锐刀出鞘、弓上弦,甲胄在雪光下泛着肃杀之气,他望着赵武身后那七百骑士,眼底闪过一丝轻视 —— 北境铁骑再凶,难不成还能以一挡三?
李嵩缓缓抬手,朝着皇宫方向虚拱,冷笑道:“即便张侍郎有错,也轮不到你们燕藩铁骑冲闯城门!大乾自有律法,刑部会查,皇上会断,岂容尔等持兵逼宫?真当邵明城是北境的荒野不成?”
赵武仿佛早有准备,闻言冷哼一声,声音比寒风更烈:“李指挥使说得好听!我家小王爷遭辱已过数日,刑部何在?律法何在?”
“张承宗父子依旧在府中饮酒作乐,张怙更是跑到醉春坊再次侮辱我家小王爷!难不成大乾的律法,只护着权贵,不管皇族体面?”
他勒马向前半步,狼獒群随之逼近,铁链拖地声如催命鼓点,“我等今日不是逼宫,是请法!请李指挥使让开道路,容我等去向刑部递状,若再阻拦,便是与律法为敌,与皇族为敌!”
一番话条条在理,竟让李嵩一时语塞!
可他望着身后严阵以待的两千精兵,又想到片刻后便会赶到的京畿卫上万禁军,底气顿时又足了起来,扬声道:“休要狡辩!你们这等边地武夫,懂什么朝堂规矩?”
“再敢放肆,休怪我下令围剿!京畿卫的弟兄片刻便到,到时候便是插翅也难飞!”
话音未落,西北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鸣!
那声音起初像闷雷滚过冻土,转瞬便化作铺天盖地的马蹄声,仿佛整个邵明城的地基都在震颤。
李嵩猛地回头,只见远处地平线上涌起一道黑色巨浪,数万只马蹄踏碎残雪,掀起漫天雪雾,铁甲反射的寒光比朝阳更刺眼。
为首的将领银甲红袍,正是燕藩铁骑的先锋大将林霄,他身后两万铁骑列成方阵,旌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燕” 字大旗如墨色乌云压向城门,那股横扫千军的气势,竟让呼啸的北风都似矮了三分。
城楼上的守军瞬间面无人色,手中的弓箭哗哗坠地。李嵩僵在原地,方才的嚣张荡然无存,喉咙里像堵了团冰雪 —— 他怎么也没想到,燕藩竟藏了两万铁骑在城外,这哪里是讨公道,分明是摆好了决战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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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武望着那道席卷而来的铁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勒转马头,对着李嵩扬声道:“李指挥使,还有何话可说?”
风雪在两军阵前狂舞,京畿卫的旗号尚未出现在街角,燕藩铁骑的铁蹄声已如重锤般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李嵩握着刀柄的手剧烈颤抖,他终于明白,
第358章 燕藩声威震北门,朝堂暗流涌太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