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车在离南川市两里地的野竹林停了。
顾沉砚把缰绳绕在竹节上,军大衣帽子压得低:“前面不让赶车,得走过去。”
苏檀把布包往怀里又拢了拢。
月光漏进竹枝,照得她腕上翡翠镯泛着幽光——第五个红点从出村就没停过,此刻烫得她手背发红。
守门人摸出块黑布蒙住脸,乌木杖往地上一戳:“跟紧。”
李三槐扛着砍柴刀走在最后,刀刃在裤腿上蹭出细碎声响。
他是顾沉砚从青竹沟捎来的猎户,说“夜里探荒楼,多把刀总不是坏事”。
家属楼在南川市西南角,离最近的路灯拐了三个弯。
苏檀站在巷口仰头,老楼像头蹲在夜色里的巨兽,窗户全是黑洞,墙皮大块剥落,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砖。
她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父亲蹲在楼下给她系鞋带,说“等檀檀长大,爸爸带你来吃市西头的糖画”。
“楼基压在地脉交汇点。”守门人的声音像块冰,“北高南低,东凹西凸——这是镇邪局。”他掏出罗盘,铜针转得发晕,“底下有东西。”
顾沉砚摸出军刀,刀尖抵住地下室锈蚀的铁门:“我数三。”
“一。”
“二。”
“三!”
金属撕裂声刺得人耳朵发疼。
李三槐赶紧用衣襟捂住门缝,可霉味还是涌了出来,混着股腥甜——像陈血泡在雨里发酵的味道。
地下室比想象中深。
顾沉砚打亮手电筒,光束扫过墙根,苏檀倒抽冷气:砖缝里全是暗红痕迹,不是霉斑,是干了的血。
“这边。”守门人用乌木杖敲了敲最里侧的墙,“空心的。”
顾沉砚把军刀插进砖缝,一撬——整面墙往里陷了半尺,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
苏檀摸了摸墙沿,刻着歪扭的纹路,和她翡翠镯内侧的暗花一模一样。
密室不大,中央摆着张破书桌,抽屉用铜锁锁着。
苏檀刚要碰锁,翡翠镯“叮”地响了声,锁头“咔嗒”自己弹开。
笔记本在抽屉最底下,封皮是旧
第316章 南川夜雾·旧楼残痕[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