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陈素素突然插话:“要我说,彩头该是殿下亲笔题字的折扇。”
     她这话引得新昌拍手叫好。谁不知六皇子师从书法大家,一副字能在黑市卖上千两银子。
     墨哲但笑不语,指尖轻轻叩着彩球。
     郁澜注意到他拇指戴着翡翠扳指,水头极好,怕是能抵京郊一座庄子。
     这扳指原是三皇子的爱物,如今倒成了他的战利品。
     训练开始时,墨哲先演示了“燕归巢”的招式。只见他足尖轻挑,彩球在空中划出道弧线,不偏不倚落在三丈外的藤筐里。
     新昌看得两眼放光。
     轮到郁澜时,彩球总往斜里飞。墨哲从身后虚虚环住她,手掌隔着衣袖握住她手腕:“发力要往这儿使。”
     他袖口金线刺得她手背发痒,沉水香的味道越发浓烈。
     “多谢表哥指点。”郁澜猛地抽回手,彩球“咚”地砸在廊柱上。
     那柱子新刷的朱漆,留下个浅浅的白印,像极了去岁冬雪落在梅枝上的模样。
     训练过半,墨哲坐在紫檀圈椅上喝茶,瞧着三个姑娘香汗淋漓的模样。
     郁澜束发的丝带有些松了,一缕青丝垂在颈侧,随着动作轻轻摇晃。他眯起眼,想起上月猎到的白鹿,逃跑时脖颈也是这样一颤一颤的。
     当最后一抹余晖染红窗棂时,墨哲忽然起身:“今日就到这儿罢。”
     他解下腰间玉佩扔给宫人,“拿去熔了,给表妹们打几副金镯子。”
     ……
     鞠场四周的彩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郁澜系紧护腕时,瞥见观战席上那抹月白身影。
     二皇子墨源支着下颌靠在轮椅里,苍白的脸被日头晃得几乎透明,倒像是尊玉雕的菩萨。
     “澜表姐看什么呢?”新昌顺着她视线望去,“那是二哥,最没趣的人。”
     小公主扯了扯郁澜的束腰,“九妹妹那边有裴霖,你可要当心她的扫堂腿。”
     铜锣骤响,彩鞠腾空。
     郁澜刚抬脚就乱了阵脚——平日独自练球哪见过这阵势,七八个姑娘挤作一团,珠钗香囊甩得满天飞。直到裴霖一个鹞子翻身抢到彩鞠,绣鞋尖上的金铃铛晃得她眼疼。
     “接住!”新昌突然把球踢过来。郁澜下意识用上晨起偷学的招式,足尖勾着鞠球旋了半圈,竟从裴霖胯下钻了过去。场边传来喝彩声,她抬眼正撞见六皇子墨哲抚掌大笑。
     比分咬到七比五时,变故陡生。陈素素抢到球却迟迟不出脚,涂着丹蔻的指甲几乎掐进鞠球缝线里。
     许琳懿正要上前拦截,忽见那彩鞠直冲自己膝弯飞来——她今日嫌护膝笨重,只绑了条薄纱。
     “哎呀!”许琳懿跌坐在沙地上,石榴裙渗出血色。
     裴霖冲过来时,陈素素已经扑到跟前抹眼泪:“许姐姐对不住,我脚滑了。”
     郁澜盯着陈素素发间乱颤的蝴蝶簪。
     方才那角度分明是冲着人去的,哪是什么失手。她忽然想起前世听闻的陈府秘辛——这位陈姑娘八岁时,曾把庶妹推下荷花池。
     御医抬着担架匆匆而过。
     新昌噘嘴踢飞脚边碎石:“可惜了,再有一炷香咱们准能赢。”
     忽又眼睛发亮扯住郁澜衣袖,“不过你抢裴霖那招真绝了!改日教教我?”
     “雕虫小技罢了。”郁澜用汗巾拭去颈间细珠。她可没忘墨哲方才的眼神,像极了猎户盯着陷阱里的白狐。
     观战席上,墨哲转动着翡翠扳指:“二哥瞧见没?那郁四姑娘倒是颗蒙尘的明珠。”
     墨源依旧望着远处柳梢。有宫人抬着冰鉴经过,寒气扑在他膝头,刺得旧伤隐隐作痛。十年前马球赛坠马的场景突然浮现——混乱中有人拽住他衣带,牡丹香气混着血腥味。
     “六弟若真感兴趣,何不向父皇求个恩典?”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柳絮。
     墨哲嗤笑:“我要的可不止是个美人。”他起身掸了掸蟒纹箭袖,临走前又补了句:“二哥这腿疾,听说西疆有种火蚁能治?”
     墨源垂眸,敛住眼中恨意。
     新昌公主倚着雕花凭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瓷茶盏:“你说今日陈素素那脚蹴鞠,可真是存心往许琳懿腿上招呼的?”
     郁澜垂眸望着杯中浮沉的茶梗,将茶盏轻轻搁在汉白玉石桌上:“当时我瞧不真切,许姐姐摔得突然,倒不好妄下论断。”
     素白绢帕被攥出几道褶皱,她心知纵使瞧出端倪,在这宫闱深院也断不能多嘴。
     “且看许府如何行事罢。”新昌公主话音未落,檐下铜铃忽被春风撞了个清脆。
     不出三日,护国公府传出消息,说是许家姑娘崴了脚需静养,对蹴鞠场上的事却只字未提。
     郁府姐妹随着探病的车马来到朱漆大门前时,正遇见端王府的马车辚辚而去。
     郁潇踮脚望着垂珠帘下若隐若现的蟒纹车帷,悄悄扯了扯姐姐衣袖:“四姐姐快看,世子爷的玉冠穗子都垂到车辕外了。”
     厅堂里药香缭绕,许琳懿裹着银红锦被倚在湘妃榻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端王妃握着她的手絮絮叮嘱,案头堆着七八个描金药匣。
     郁澜方要行礼,就见裴戬玄色袍角自屏风后闪过,腰间玉佩纹丝未动,仿佛压根没瞧见这满室女眷。
     “澜妹妹且坐。”许琳懿声音还带着哭腔,眼角却已弯出笑意。
     郁澜瞥见矮几上青瓷盘里堆着西域来的葡萄,颗颗凝着水珠——这是上个月才进贡的稀罕物,连宫里娘娘们都要按份例取用。
     娄家姑娘正捏着银签子说笑,忽听外间传来环佩叮当。
     黎家三小姐带着侍女捧来两匣人参,匣盖上“御赐”二字晃得人眼疼。
     郁潇挨着姐姐坐在最末的玫瑰椅上,眼见许琳懿对着端王妃泫然欲泣,连忙低头数起青砖上的莲花纹。
     “这玉肌膏早晚各敷一次,若嫌药气重,我那儿还有沉香调的。”端王妃说着将许琳懿鬓边碎发别到耳后,那枚嵌着东珠的金护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郁澜抿了口雨前龙井,不发一语。
     回府路上,郁潇掀着车帘看街边卖糖

第44章 春学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