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世界,某座藏在深山里的秘密地堡。
哒哒哒!
“先生!先生!费尔曼先生!”
一位手上紧握着今日份报纸的年轻人在地堡内长长的甬道奔跑着。
空无一物的甬道内回荡着他惊慌失措的声音。
甬道旁有许多房间,每个房间都没有门,里面漆黑一片,甬道上微弱的电灯根本无法照进其中。毫无生机,地堡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死寂。
最后,年轻人在甬道尽头停下。
面前是一扇厚重的铁门。这个铁门看上去冰冷异常,上面的齿轮结构复杂且精巧,无一不彰显着它作为一道门最基本的防御能力。
年轻人没有任何停顿,他开始敲门。
邦邦邦!
铁门发出厚重的声音。
“费尔曼先生!你说的没错,外面已经开始出事了!”
邦邦邦!
可无论年轻人怎么敲,铁门另一边的那位“费尔曼先生”都没有应答。
得不到回应,年轻人放弃敲门。
他来到铁门旁的一扇不起眼的小铁窗前,用钥匙将和铁门一样厚重的铁窗打开,里面是一个正方形的小空间。
空无一物。
年轻人将报纸放这个小空间内,关上窗户重新锁好。
随后,年轻人嘴里开始吟唱魔法,很快,他的全身燃起熊熊烈火,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不过这团火并没有伤害他,年轻人看似无意义的在周围走来走去,然后熄灭这团火。
“费尔曼先生,那么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年轻人在内心祈求墙后之人的安全,没有在此地过多逗留。
墙的另一边。
一个男人靠着墙站着。
男人全身上下都被白色纱布包裹,在盛夏竟然还套着一件破旧的厚外套,唯有露出的眼睛能证明他是一个人而不是其他生物。
这里的电路并不稳定,头顶的电灯忽暗忽明,面上的阴影时隐时现,不过还是能看出绷带之下似乎是一张过分消瘦的脸。
确认外面的人彻底走远后,男人这才将自己这边的铁窗用钥匙打开,取出那份报纸。
刚翻开报纸,巨大字体的头版头条映入男人眼中:
“恐怖怪病突袭全市!三十七人手脚集体出现红疮,高级修士也无法医治!”
这的确是一个能引起人们心中恐惧的标题,也很吸睛。
男人继续看下面的内容,除了采访报道似乎没有其他,在新闻报道的最后,他终于看到了自己想看见的内容:
“感染此类怪病的患者手脚处都长满了指甲盖大小的红疮,患者描述这些红疮会带给人瘙痒感,让人不自觉去挠,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任何不良反应。修士说这或许是某种皮肤疾病,修士们也只能降低这种瘙痒感而不能完全治疗。各位市民发现自身出现此类情况时也请不要慌张,可去就近教堂寻找修士帮忙缓解症状。”
后面还有很多该如何预防病症传播的方法,男人没有接着看下去,他随手就将报纸甩到桌子上。
男人绕过数张堆满各种实验器材的桌子,缓慢走去后面的一个房间,他的行走方式是那么僵硬,比学步的婴儿还僵硬。
这个房间里摆着最基本的生活物资,和外面的实验用品不一样,是男人的临时居所,每一件物品用的那么陈旧,床铺依旧崭新,仿佛根本没有人在上面睡过似的。
男人没有停下脚步,又走到房间后面的卫生间,电灯的光太暗了,他用火石将煤油灯点燃,放在镜子前。
望着镜子里疲惫又沧桑的自己,男人轻轻摇头。
他艰难抬起双臂,将后脑勺系着的结扣全部扯开,然后将纱布一圈圈全部拆下来。
消毒水弥漫的阴冷房间内,除了电灯微弱的“呲啦”声,就只能听到他拆解纱布的“簌簌”声,再无其他。
时间对于男人来说过得又快又慢。
他期待着,也不安着。
当头上的纱布全部拆下,尽数落在脚边,男人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慢慢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虽然这么形容对男人并不礼貌,但他脸上长满疙瘩脓疮,有些还在流着黑黄色的脓水,散发阵阵恶臭,完全无法辨别这是一张完整的脸,他的嘴巴和鼻子被这可怕的脓疮挤压变形。
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拥有的面容!
简直比怪物还要怪物。
“不行,昨天调配的药还是不行。”
男人对自己已经溃烂的脸毫无畏惧,甚至凑近镜子,近距离观察着。
“没有一点好转,究竟是哪一步出错了,是药物剂量不够、我治疗的方式不对、还是根本没有找到起关键作用的那个药……”
男人紧闭双眼,慢慢从镜子前挪开。
“两年的时间还没有到来,现在就开始出现端倪了……明明我还没有找到治疗的方法,时间真的好紧急。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到半年就会到达顶峰……”
男人缓慢退回实验室中。
一张靠墙的巨大桌子上摆满了玻璃瓶或罐子,有些还继续堆叠,摇摇欲坠。这些容器装着的并非魔法药剂,而是某种膏状物,是外用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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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走到一个看上去很新的罐子前,用笔蘸取红色颜料在瓶身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又从另一个实验台上将一份纸质记录取走,来到一个角落里堆成小山的报告前,将它放上去。
最后,用红戳盖个章。
报告被印上“淘汰”一词。
偌大的空间,只有男人一人转来转去,看上去是那么可怜孤寂。
忙完这一切,男人坐在一个破旧沙发上,望着眼前堆满各种化学用品和药物的房间,眼睛耷拉着,开始自言自语分析。
“现在针对体外的药物也没用,难道病原体藏在身体里,但之前我用各种试剂注射也没有效果……这到底该用什么方法进行治疗……”
“加尔有关注到这座城市的新闻吗。不,这里距离维德蒙德太远了,那里还是个海岛国家,就算要传染到他们那里也一定会很久之后去了……”男人无力地唉声叹气,“但加尔啊,你快注意到这个消息吧。动用你身为神明的能力,感受世人的哀嚎哭泣……体会到世间越来越浓郁的绝望……”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最后他眼睛缓缓闭上,脑袋一偏,身体倒在沙发后又无力滚到地面。
因为沙发上什么东西勾着,手上的绷带被扯开,男人的手完全暴露。
他的双手完全溃烂,没有皮肤覆盖,双手的肌肉全是不正常的黑色与红色,两者相互交织缠绕,甚至能看到血肉之下的白骨。
男人没有了呼吸,心脏停止跳动,各器官停止运作。
他死了。
第384章 “亚历山大”[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