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成义回到家,对着镜子清了清嗓子,刚才张阿姨夸他“声音亮”的话还在耳边打转。他拿起手机翻出演出视频,盯着画面里那个不再缩着肩膀、敢挺直腰板唱的自己,忽然笑了。以前总觉得合唱是“别给大家拖后腿”,现在才发现,投入进去时,自己的声音也能成为那片和声里踏实的一块。他点开合唱队群聊,看着大家发的合影,默默敲了句“下次排练我早点到”。
李阿姨把演出时穿的红裙子仔细叠好收进衣柜,指尖划过裙摆上的亮片,想起刚才王姐拉着她的手说“多亏你拉我一把”时的眼神。她坐在沙发上,拿出记着舞步分解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转身时先看脚尖”“迈步要踩重拍”,突然觉得那些对着镜子练到腰酸背痛的夜晚都值了。以前总觉得“年纪大了学不会”,现在倒盼着下次排练,想试试更复杂的队形。
小张收拾好音响设备往家走,晚风里还飘着舞台散去的音乐声。他掏出手机查起了“均衡器调试技巧”,脑海里回放着演出时主持人说“音量刚好”的瞬间。上次演出结束后,他总觉得自己像个“隐形人”,这次却不一样——后台有人问他“备用麦放哪了”,台前有人冲他竖大拇指,那种被需要的感觉,比任何掌声都实在。他给朋友发消息:“原来幕后也能发光啊。”
夜渐渐深了,微信群里还在热闹地发着照片和感谢。每个人的手机屏幕亮着,映着脸上未褪的笑意。这场演出像颗投入湖心的石子,荡开的涟漪里,是藏不住的成长痕迹——那些曾经的胆怯、犹豫、自我怀疑,都在今夜的回味里,变成了往后再出发的勇气。
第二天早上七点,素食斋的木门刚拉开半尺,一股浓烈的花椒桂皮香就顺着门缝钻了进来,混着对面新挂的“江湖菜馆”招牌上的油漆味,呛得邢成义手里的抹布差点掉地上。
“王店长,对面那伙人……”徐涛正搬着刚到的豆腐箱,扭头就看见三个穿黑布褂的汉子站在门口,为首的是个留着寸头的中年男人,胳膊上纹着条带鱼(后来才知道是鲤鱼),手里把玩着串核桃,“听说你们这儿讲究‘素味里见功夫?我们掌柜的让来讨教讨教。”
王店长正系着围裙往灶上添柴,闻言从蒸腾的水汽里探出头:“讨教不敢当,江湖菜馆刚开张,该是我们去道贺才是。”他往锅里撒了把绿豆,咕嘟声里带着股清润的香,“只是素斋与菜馆路数不同,怕是没什么好切磋的。”
寸头汉子往柜台前的红木椅上一坐,二郎腿翘得老高:“怎么没的比?做菜讲的不就是个‘匠心?我们掌柜的说了,今儿个就比三样——刀工、火候、滋味。赢了的,往后这条街的早市客源,输家得让三分;输了的,就把门口那块‘百年素味的木匾摘了。”
陈露正在擦“百年素味”的木匾,闻言气得马尾辫都晃:“你们这是寻衅滋事!”她手里的抹布攥得发白,“我们的木匾挂了三十年,凭什么摘?”
“凭本事说话。”寸头汉子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个红绸包,解开一看,是块巴掌大的嫩豆腐,“第一局比刀工——一刻钟,把这豆腐切成丝,能穿进绣花针的为赢。”
徐涛刚想上前,邢成义却按住了他的手。他来的这些日子,王店长总说“切菜如修身,急不得”,此刻他挽起袖子,露出腕上几道浅浅的刀痕(初学切菜时划的),取过一把薄刃片刀:“我来试试。”
灶台上的绿豆汤正沸着,蒸汽在他眼前凝成一层薄雾。邢成义盯着豆腐,指尖轻轻按了按,刀面贴着案板,角度压得极低,刀刃几乎是“飘”在豆腐上——他没像寻常那样来回切,而是让刀身随着手腕的转动自然游走,仿佛不是在切豆腐,是在纸上描线。
对面的汉子们起初还嗤笑,后来渐渐收了声。一刻钟到了,邢成义把切好的豆腐丝放进清水碗里,细得像蚕丝,在水里轻轻晃。陈露取来根绣花针,挑着一根豆腐丝,竟真的从针眼里穿了过去,连穿三根都没断。
“这局……算你们赢。”寸头汉子脸色沉了沉,又掏出个荷叶包,里面是块带皮的五花肉,“第二局比火候——用你们的素灶,把这肉炖得酥而不烂,肥而不腻。敢接吗?”
素食斋的灶从来只炖素汤,灶眼大小、火力都和菜馆不同。王店长却笑了,接过五花肉往砂锅里一放,添了把干笋、两块陈皮:“素灶炖肉,讲究的是借味。”他没开大火,只让火苗在灶膛里“呼”地舔着锅底,“火太急,肉里的油走不净;火太缓,肉又发柴。得像熬粥那样,让热气一点点往肉里钻。”
半个时辰后,砂锅掀开的瞬间,香气漫
第一百六十二章 对面来挑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