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咳得五脏六腑都像在翻搅，血沫堵在喉头换来半息停顿，紫衣女子的声音已如淬毒的冰棱砸落：“你是真疯了！”
她鞋底碾过青砖上的血痕，紫裙翻飞间带起细碎的血珠，语气里淬着毫不掩饰的狠戾：“天宫十八家的圣言，也是你能妄自开口的？铁律写得明明白白——必须嫡系子弟先诵，其他人方能跟着应和！你一个底层修士也敢僭越，这是对十八家天大的不敬！”
老祖刚要张口，忽然发现左臂泛起诡异的透明——方才喊第一句时那淡如薄雾的虚化，此刻已浓得能看见廊柱在他臂后的影子。他想抬手动弹，指尖竟径直穿过了自己的衣襟，惊得喉间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现在才怕？晚了！”紫衣女子盯着他不断虚化的肩膀，眼底翻涌着报复的快意，“对十八家不敬者，从来只有一个下场——形神俱灭！从你喊出第一句起，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哪怕现在把嘴缝上，也挡不住天威清算！”
老祖的半张脸已彻底透明，能看见下颌骨上的血珠正顺着虚化的皮肤滚落。但他浑浊的眼睛里，那股护着孩子的决绝却烧得更旺，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魂魄被寸寸剥离的剧痛：“我……是周家……老祖……”
“没有天宫十八家……就没有新天族——！”
第九遍口号出口时，他的右臂“噗”地化作漫天光点，透明感顺着脖颈往心口疯涨，那是对十八家不敬的反噬在加速吞噬他的躯体。
“十八家……一直为民众——！”
胸腔变得像块剔透的琉璃，能看见五脏六腑正在被无形的力量撕扯，化作点点光屑飘向空中，仿佛在向天宫谢罪。
“十八家……一心救天族——！”
最后一句喊出时，老祖的身体已薄得能被风穿透。他望着廊柱后那两个死死捂住嘴的孩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最后的决绝，随即整个人被那股反噬之力彻底吞没，化作亿万光点消散在风里，连一丝血腥味都没留下——对十八家的大不敬，连轮回的资格都不配拥有。
老祖化作光点彻底消散的刹那，庭院里那股被口号绷紧的庄严如潮水般退去。所有人都松弛下来，按在胸前的手齐刷刷放下，高阶修士活动着僵硬的脖颈，低阶修士和凡人也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方才的肃穆荡然无存。
紫衣女子看着老祖消失的地方，嘴角撇出一抹嫌恶：“这老不死的，还真够狠。”她抬脚碾过地上的血痕，紫裙扫起细碎血珠，“为了护这俩崽子，连形神俱灭都敢拼，结果还不是白白浪费我这许多功夫。”
她目光转向廊柱后那两个孩子，又扫过血泊中挣扎的周家青年，忽然冷笑一声：“既然他豁出命都不想你们被废，那我便遂了他的愿。”
话音未落，她身形如电闪至那名之前痛斥老祖的青年身前，指尖紫芒一闪，两根手指快如利刃，径直戳进青年双眼！
“啊——！”
凄厉的惨叫刺破庭院，青年捂着流血的眼眶在地上翻滚，指缝间不断涌出温热的血沫，两个血淋淋的眼珠落在青砖上，很快被紫衣女子用鞋底碾得粉碎。
第502章 形神俱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