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内的刺史府,一座坐落于三丈高巨大台基上的五开间庑殿顶建筑极其突兀地矗立着,俯视着全城。厚重的屋顶如同沉重的冠冕,也如同压在整个廪丘城心头的一块巨石。
陡峭的高台楼梯两侧,如同钉在地上的铁钉般,肃立着披甲执锐的士兵。一队巡逻兵士正沿着台基上方缓缓而行,那些密集的槊尖随着他们整齐划一的步伐规律地起伏、闪烁,远远望去,竟像一条冰冷的、正在移动的金属拉链,封缄着通往权力核心的道路。
府门外,警戒分为明暗两层。一部分是身着制式戎服、手持长槊的军卒,他们像雕塑般间隔数步挺立着,身形笔直,目光平视前方,透着一种刻板的规矩和森严的等级。
另一部分人则更为扎眼,他们身着紧束的黑色劲服,腰挎狭长的环首刀,如同幽灵般在固定岗哨的间隙里无声地游弋走动。他们的脚步轻盈而富有弹性,不停扫视着每一个角落,偶尔看似随意的手部动作或脚步切换,都透露出经过严格训练、身手极佳的底子。这两拨人一明一暗,一静一动,将刺史府拱卫得如同铁桶一般。
马清的目光放远,心中飞速盘算着觐见苟曦的每一个字句,权衡着各种可能和应对。然而,就在他心神稍分的一刹那,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右侧近处阴影里的一丝异动!
像是一道模糊的黑影,又像是一股无声的阴风,猝不及从一条巷口里猛地扑出,直冲他的马前!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间隙,马清握缰的左手猛地收紧,右手“唰”地一声。蜀刀出鞘。
他再定睛一看。
一个身影佝偻、衣衫褴褛不堪的老人。他枯瘦得像一截被雷火劈焦的老树根,裸露在破布外的胸膛根根肋骨嶙峋凸起,上面交错布满了深褐色的旧疤和紫红色的新伤。
一双如同枯枝般的手上青筋暴突,沾满了污黑的泥垢。头发和下巴上那三寸来长的胡须都已花白纠结,沾着草屑尘土。那张脸更是枯槁得如同千年树皮,深深的皱纹里嵌满了绝望和风霜。他浑浊发黄的眼球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最后的光芒,死死地钉在马清脸上。
“哗啦——!”一声金属爆鸣!
几乎是老人扑出的同时,袁通那柄沉重的长槊已然带着恶风,如毒蛇出洞般横亘在老人与马清之间,冰冷的槊尖距离老人的咽喉不过半尺!槊刃上反射的残阳红光,映在老人惊恐放大的瞳孔里。
“当!”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马清的蜀刀刀背格开了袁通的长槊。
那老人身子猛地一软,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前扑倒下去,“噗”地一声闷响,枯瘦的身体砸在冰冷的街石上,扬起一小片灰黄的尘埃。
他艰难地昂起头,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虚无的希望,那张黑洞洞的、缺失了几颗牙齿的嘴先是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混浊的空气,随即,用尽生命中最
第68章 刺史府前的冤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