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人的对话暂时停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岁月的味道,仿佛在诉说着这桩婚事背后的重重考量与深情厚谊,像一首无声的歌,在空气中流淌。
汪东西低头沉思,眉头渐渐舒展,似乎在媒婆的话语中找到了答案,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像在迷雾中找到了指南针; 媒婆则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神里带着一丝欣慰,像看到庄稼成熟的老农,心中满是踏实,仿佛已经看到了来年丰收的景象。
这桩看似简单的婚事,实则承载着太多的期望与责任,像一艘承载着梦想的船,即将扬帆起航,驶向未知的未来。
船帆已经升起,用结实的帆布制成,上面还留着去年修补的痕迹,迎着风鼓鼓作响,仿佛在宣告着新的开始,充满了力量。
而黎杏花与汪老大的命运,也在此刻被悄然绑定,无论前路如何,都将携手前行,共同面对生活的风雨,像两棵依偎在一起的树,根在地下相连,紧紧缠绕,叶在风中相拥,彼此庇护,共同经历岁月的洗礼,抵挡狂风暴雨,最终长成一片繁茂的森林,为后人遮风挡雨,留下一片清凉。
“这个我明白,也一直感激您。可我和杏花如今该如何是好呢?”
汪东西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眼角泛起红丝,像被晨霜打过的枫叶。
他坐在媒婆家的竹椅上,椅面的竹片被磨得发亮,映出他疲惫的身影,椅脚边的地面因常年受力,陷下去浅浅的四个小坑。
“这么多年,我们夫妻恩爱,相敬如宾,晨起一同扛着锄头下地,他在前头刨土,她在后头撒种,汗珠滴在同一片土地; 傍晚并排坐在门槛上择菜,他剥蒜,她摘豆角,灶台上的粥永远温着一碗,飘着淡淡的米香。
可无奈一直没有孩子,总感觉这个家不完整,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块,风一吹就往里灌。”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指腹沾着些许田埂的泥灰,那泥灰带着雨后的湿润:“两口子越甜蜜,对孩子的渴望就愈发强烈,那渴望像藤蔓一样在心里疯长,缠得人喘不过气。
去年秋收时,隔壁李家的小孙子围着打谷机跑,扎着冲天辫,穿着开裆裤,奶声奶气喊‘爷爷,李家老汉笑得皱纹都堆成了花。
杏花手里的稻穗都掉了,盯着那孩子看了半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带子,回头时眼圈红得像熟透的山楂,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子,半天没说一句话。
没孩子的日子,两个人的关系,就像在月光下敞着锅盖烧开水,水再滚烫,也暖不了水中虚幻的月亮,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少了那份鸡鸣犬吠的烟火气。”
汪东西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抵在膝盖上微微发颤,裤腿上还沾着今早挑水时溅的泥点:“所以我有时会想,你们当初要是把杏花说给了老二,我的孩子如今最少也该上幼儿园了。
那小娃该会穿着背带裤,裤脚沾着泥,攥着蜡笔在墙上画歪歪扭扭的太阳,太阳的光芒画得像鸡爪; 会在饭桌上抢我的腌萝卜,小手抓着往嘴里塞,噎得直翻白眼; 会在睡前缠着讲‘武松打虎的故事,听到打虎时就拍手叫好,听到老虎叫就往我怀里钻。
能在身边嬉笑玩耍,奶声奶气地叫爹喊娘,给家里带来欢乐,那该多好啊。”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哽咽起来,像被石子堵住的泉眼,闷得发慌,喉结上下滚动,却吐不出一个字。
世事常常如此,你全力帮助别人,耗尽心血,踏破鞋底为人家说合亲事,寒夜里揣着热馒头赶山路通报喜讯,馒头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 人家却未必领情,甚至还会反过来抱怨,那些话像淬了冰的针,密密麻麻扎在心上,着实让人心寒,凉透了半截,比腊月里的井水还冷。
“看你这当老大的心胸,怎么如此狭隘呢?”
媒婆猛地站起身,木椅在泥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像铁器划过石板,惊飞了窗台上栖息的麻雀。
她鬓角的银发随着动作晃动,插在发髻里的铜簪子反射着窗棂透进的天光,簪子上刻的缠枝纹清晰可见。
“你这是对待亲兄弟的态度吗?
当年分家时,你爹把最肥的三亩水田给了老二,那田黑得流油,插根筷子都能发芽; 你主动把老宅让给幼弟,自己带着杏花住进村边的土坯房,那时的肚量去哪了?
被狗吃了不成?”
她往灶膛里添了块松木,松木上还带着松脂,火苗“噼啪”窜起,映得她脸上的皱纹忽明忽暗,像老树皮上的沟壑:“你的意思是我这个媒人,为你和杏花奔波忙碌,磨破了嘴皮,跑断了腿,值得吗?
那年杏花娘病重,咳得直不起腰,我提着二斤红糖、十个鸡蛋去探望,鸡蛋是自家鸡下的,还热乎着。
趁她清醒时说合婚事,她攥着我的手直掉泪,那眼泪砸在我手背上,滚烫的,说‘托付给你,我闭眼也安心。
为这门亲事,我不知操了多少心,三
第69章 转房之议[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