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层笼罩柴房的无形屏障仿佛被瞬间抽离,如同舞台上的幕布被猛地拉开,所有的阻碍都消失不见,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看得一清二楚,每一粒尘埃的运动轨迹都历历在目。
原来,柴房竟有三扇门一直大开着。
正门朝东,门框由整块青石打造,历经风雨侵蚀,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凹痕,却依旧稳固如山,吸纳晨曦之气,让朝阳的第一缕光芒能直射屋内;侧门向南,门板是厚实的榆木,上面布满了孩童的手印,深浅不一,承接南风之灵,带来湿润的水汽,调节屋内湿度;而后门向西,门轴是黄铜所制,转动时发出“咕噜”的轻响,呼应夕阳之韵,让晚霞的余晖能为屋内镀上一层金红,三扇门形成三才之势(天、地、人),暗藏风水玄机,让柴房与天地之气相连,生生不息。
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柴房内却奇异地点着一盏灯,那灯光摇曳,昏黄而温暖,不像是刚刚点燃,倒仿佛从时间的深处便一直亮着,从远古燃烧至今,灯芯从未熄灭,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与周围的光亮格格不入,却又和谐共存,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不耀眼却坚定。
然而,奇怪至极的是,此前邱癫子运用他那神奇的复眼,竟对屋内的情形一无所见,仿佛那屋内被一层无形的幽暗幕布所笼罩,那幕布由纯粹的能量构成,密度极大,能吸收所有的探测波(无论是肉眼可见的光线,还是《蜂花柬》秘术产生的感知波),屏蔽一切感知。
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强大而神秘的力量,竟能将他那无所不能的复眼蒙蔽?
那力量远超他的认知,如同深渊般深不可测,比他见过的任何风水气场都要纯粹、都要强大。
可此刻,又为何突然之间,屋内的景象变得清晰可见了呢?
千真万确,他的复眼术已然将柴房内的场景,看得真真切切,纤毫毕现,连木门上的木纹(顺纹与逆纹交错,形成天然的符咒)、地面上的尘埃(聚集成微小的漩涡,顺着地气流动)都清晰可辨。
邱癫子的目光,首先被一双苍老的手所吸引。
那是一双饱经岁月沧桑、瘦骨嶙峋的男子老人的手,青筋如蚯蚓般暴突,从手腕一直蔓延到指尖,皮肤如干枯的树皮,布满了沟壑与斑点,最深处的皱纹能容纳一粒黄豆,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岁月故事——每一道纹路都记录着一段经历(或许是年轻时耕地留下的,或许是中年时砍柴造成的),每一个老茧都承载着一份辛劳(指腹的厚茧是常年握农具的证明,掌心的硬皮是与土地打交道的印记)。
只见这双手,缓缓地伸向柴房西边那两扇老式的合页大门,动作缓慢却精准,没有丝毫多余,肘部弯曲的角度始终保持在九十度,手腕转动的幅度恰到好处。
大门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的洗礼,木质已呈深褐色,接近黑色,却依旧保养得极为完好,没有虫蛀的痕迹(或许是涂了某种特制的防蛀油),没有腐朽的迹象(木材本身是坚硬的楠木),开合之间,顺畅无比,发出轻微的“嘎吱”声,那声音不刺耳,反而带着一种古朴的韵律,仿若在低语着往昔的时光,诉说着柴房的历史——它见证过陈家的鼎盛,也经历过战火的洗礼,如今又默默守护着圣门的秘密。
老人似乎并未费多大力气,只是轻轻一推,门便应声而开,一股幽远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气息混合着陈旧的木料味(楠木特有的清香,历经百年而不散)、淡淡的草药香(当归、黄芪、艾草的混合气味,是老人常年调理身体所用),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古老味道(像是泥土与阳光混合后经过岁月发酵的气息),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瞬间将邱癫子的思绪拉回了几十年前——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祖母的柴房,也是这样的味道,也是这样的静谧。
紧接着,邱癫子看到了一盏灯,那灯的模样极为奇特,既不是已在世间广泛普及的电灯(村里去年才通上电,电线杆还立在村口,电线如蜘蛛网般拉进来),散发着明亮而冰冷的光芒,缺乏生气;也不是尚未在农村完全淘汰的煤油灯(玻璃灯罩,铁皮灯座,燃烧时冒黑烟),带着些许烟火气息,略显粗陋;而是一盏早该在岁月长河中绝迹的老旧清油灯,承载着时代的记忆,是历史的活化石。
这盏清油灯,用的是勺子状的铜灯盏,造型古朴,勺柄弯曲如新月,勺身圆润似满月,铜质表面在岁月的摩挲下,泛着幽微的光泽,那光泽内敛而温润,不刺眼,却能照亮周围的一切,仿佛藏着古老的秘密,记录着无数个夜晚的光明——或许曾照亮过陈家先祖读书的身影,或许曾陪伴过守夜人孤独的时光。
灯沿处刻着细小的花纹,虽模糊却能辨认出是缠枝莲图案,藤蔓缠绕,花朵饱满,寓意着生生不息,
第203章 圣门显奇迹[1/2页]